在新源大酒店那豪華的包間裡,氣氛熱烈得如同燃燒的火焰。齊共生正沉浸在與不在編老丈人一家人的歡聚之中,大家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地上已經橫七豎八地躺著六箱華夏金台酒的空瓶子,濃鬱的酒香彌漫在整個房間。
陸小娜的爹,陸四槐,喝得麵色通紅,眼神裡透著醉意,卻依舊興奮地摟著齊共生的肩膀,舌頭有些打結地說道:“老弟,以後呢,咱們各論各叫。在家你叫我爸,在外頭嘛,你就叫我哥。咋樣,這稱呼有意思吧。”說著,他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繼續說道,“以後小娜要是給你生了大兒子,他必須得規規矩矩管我叫姥爺,這個可不能變。”
齊共生滿臉堆笑,趕忙回應:“爸,爸,您這喝多了。哪能叫您哥呢,您就儘管叫我老弟,我還是一如既往叫您爸。”說著,他端起酒杯,與陸四槐碰了一下,“來,爸,咱再乾一杯。”隨後,又熱情地招呼著那些所謂的親戚繼續喝酒。
此時,陸小娜剛剛從衛生間出來。今天的她,無疑是最開心的那個人。初中畢業便輟學去打工的她,在新源市偶然結識了齊共生。齊共生每次給她打賞都出手大方,最少一千塊,心情好的時候,五千、一萬的給,毫不含糊。就這樣,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後來,陸小娜意外懷孕。齊共生心急火燎地找到縣醫院院長苟徇知,求他幫忙用儀器看看胎兒性彆。苟徇知一番仔細檢查後,告訴齊共生是個男孩。這消息如同一場及時雨,讓齊共生欣喜若狂,又是忙著燒香拜佛,祈求平安,又是大張旗鼓地殺豬宰羊,擺宴慶祝。
自那以後,陸小娜就成了齊共生生命中的焦點。除了上級大領導召喚,其他任何事情、任何人,他都統統拋在了腦後,幾乎天天守在陸小娜身邊。
而此時,杜洪波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知道,在這個時候,齊共生根本不會理會其他人。無奈之下,他隻好撥通了陸小娜的電話。電話一接通,他趕忙說道:“嫂子啊,你們還沒結束啊?”
陸小娜那邊傳來輕快的聲音:“可不嘛,老齊高興壞了,正和我爸喝得儘興呢。”
杜洪波焦急地說道:“嫂子,你讓老板出來接下電話,家裡出事了,特彆急。我也是實在招架不住了,不然真不敢打擾老板。”
陸小娜卻滿不在乎地說:“啥事啊,不是說好了不讓打擾嘛,家裡有事你先盯著唄。你要是惹老齊不高興,小心他收拾你。”她壓根兒沒把杜洪波的話當回事,對公事的重要性更是毫無認知。
杜洪波幾乎是帶著哀求的語氣說道:“嫂子,我真不是和您開玩笑,求求您,讓老板接電話。您就說是人武部的高進部長找他,有急事。他要是不接,那我隻能硬著頭皮先頂一頂,可關鍵我真頂不住啊,嫂子。”
“行行行,我去還不行嗎,瞧你這小老爺們兒,一點事都扛不住。”陸小娜極不情願地掛斷電話,推開包間的大門,扭動著腰肢走向正在喝酒的齊共生。
齊共生一看到陸小娜,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親愛的,來來,坐我腿上,讓我摸摸咱兒子。”他一看到陸小娜的肚子,就滿心歡喜,仿佛裡麵裝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陸小娜一屁股坐在齊共生的大腿上,將電話遞到他手上,說道:“好了,親愛的,你的電話,小杜的。說是什麼,什麼人什麼部高什麼的。”
“嗯?”齊共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杜胖子”三個字,有些不耐煩地接起電話,沒好氣地說道:“喂,小杜啊,不是跟你說了今天不要打攪我嗎?你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杜洪波小心翼翼地說道:“老板,您出來說。真有急事。”
“行了,媽的。等著。”齊共生說著,朝著陸小娜的肚子重重地親了一口,眼神裡滿是寵溺:“寶貝兒子,等爹一會兒啊。爹去辦點正事。”說完,又在陸小娜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站起身,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朝著包間外走去……
齊共生醉醺醺地來到包間外的沙發旁,一屁股坐下,努力壓了壓往上湧的酒氣,雙眼微微眯起,帶著幾分醉意和威脅對電話那頭的杜洪波說道:“說吧,你小子今天要是說不出個能讓老子覺得是急事的事兒,你提一級的事兒,他媽的就徹底泡湯了,哈哈哈。”他的笑聲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杜洪波在電話那頭聽著,心裡直發怵,趕忙說道:“報告老板,千真萬確是急事啊!我剛給武裝部的老高打過電話,他語氣可嚴肅了,說已經按照程序向咱局裡的劉政委通報過情況了,還特意叮囑我,務必讓您回縣裡處理事情。我聽他跟劉政委說,這事兒是部隊上督辦的,好像省軍區來了個領導,現在就在咱們縣裡呢。”杜洪波一口氣說完,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什麼他媽的亂七八糟的。”齊共生皺著眉頭,不耐煩地罵道,“部隊的咋了,還能管到我地方上來啊?你告訴老劉,這件事就交給他處理。就說我在市裡給管局長彙報工作,忙得脫不開身。”說完,他“啪”的一聲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臥槽,我的大局長啊,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杜洪波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聽著聽筒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徹底迷茫了。他拿著手機,呆坐在原地好一會兒,心裡琢磨著這事兒可不好辦了。
無奈之下,他站起身,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子。發動車子後,便朝著縣公安局趕去。他心裡想著,怎麼說也得把老板的指示傳達給劉政委。另外,他也實在好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又是個什麼樣的領導,居然跑到他們的地界上“搞事情”。一路上,車子疾馳,杜洪波的思緒也如亂麻般糾結,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而醫院這邊,在強沈院長的關照安排下,韓玉香得到了等同於老乾部一樣的待遇。單獨高護病房,獨立的各種檢測儀器,骨乾主治醫師和一些所謂專家的親自會診。總之是麵麵俱到,無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