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浩岩與孔自融回到辦公室,鐘浩岩眼神中帶著關切,急忙快步向前,雙手穩穩地把孔自融的水杯十分小心地遞了過去,輕聲說道:“書記,您先喝口水吧。”
“好,謝謝。”孔自融聲音有些沙啞,道了聲謝後,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那模樣就好像剛從沙漠中走了好幾天,終於看到水一般。
喝過水後,孔自融拿著杯子,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走到沙發旁坐下。他微微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唉,我這把年紀了,沒想到還得遭受這種不公,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失敗啊。”
鐘浩岩心中一緊,急忙走到孔自融的身側,臉上滿是擔憂之色:“怎麼了,書記,他們對您不恭敬了?”
孔自融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忍不住罵道:“他們這些狗日的,每一個都覺得自己是聰明人,就好像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對他人的恩賜。殊不知,那些齷齪肮臟的勾當,最多不過就是小孩的把戲。”
鐘浩岩聽到孔自融難得地出口成臟,心中卻不由得一喜。他太了解孔自融了,書記這般動怒,看來這回肯定是下定決心了。
“是啊,我好久沒有出口成臟了。一時間我自己還有點不適應。總也不罵臟口,還以為自己真是什麼正人君子了,哈哈哈。好,好啊!”孔自融苦笑著搖搖頭,笑聲中帶著幾分自嘲,又有著一股決然。
隨後,孔自融神色一凜,目光變得堅定而銳利,對鐘浩岩說道:“你通知下去,讓寬嶺縣的老百姓都要知道,我們要去那裡召開扶貧工作會。我要讓全縣百姓都有一個說話的機會,把他們的苦,他們的難,都說給這些官老爺們聽聽。不要以為自己已經身居高位,就可以毫無作為的乾到退休了事,隻要我還在一天,決不允許這樣的無能之輩占著茅坑不拉屎。”
鐘浩岩趕忙點頭,掏出小本子迅速記錄下來。
孔自融接著說道:“另外,你再去通知省公安廳和省武警總隊,告訴他們做好現場的安全保衛工作。對那些試圖借機生事,叫鬨現場會的不法之徒,要當機立斷,一經發現馬上抓捕。我倒要看看,現在這個時期,究竟還有多少人跟我過不去。”他的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鐘浩岩認真記錄完,抬起頭說道:“書記您放心,我這就去辦。”說完,他轉身匆匆走出辦公室。而孔自融則坐在沙發上,目光望向窗外,眼神中透著堅毅,仿佛已經看到了即將到來的扶貧工作會,以及那些能夠真正為百姓解決問題的場景。他深知前路或許困難重重,但此刻,他已經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絕不向任何不公妥協。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中江省的城市在夜色中依舊忙碌。《中江省新聞聯播》準時開播,一則消息通過電波傳進千家萬戶:“我省2010年度扶貧工作會議,將於2010年6月12日在新源市寬嶺縣召開。屆時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同誌,以及全省各地市州主要負責同誌都將出席本次大會。省府新聞發言人指出,本次大會的主要內容,就是要落實全省各個貧困地區扶貧工作的原則以及政策性問題......”電視屏幕上,新聞主播字正腔圓地播報著,孔自融坐在辦公室,專注地看著這則新聞,神情嚴肅而認真。
當晚,省委書記辦公室。
“書記,省廳和省總隊的同誌已經趕往寬嶺縣布置工作了。”鐘浩岩快步走進辦公室,向孔自融彙報。
“好。”孔自融剛剛放下手中的《中江日報》,報紙頭版同樣是有關扶貧會的新聞。他微微點頭,目光深邃,緩緩說道:“這個會啊,在此時召開,意義非凡。它不僅僅是給廣大人民群眾帶去了希望,更是對我們這些公職人員的鞭策。我希望能夠把它搞成一劑強心良藥,讓它把下半年的整體經濟發展工作,推向一個新的高度。咱們得切實為老百姓做點實事,讓他們真正過上好日子。”
孔自融稍作停頓,接著說道:“我最近也是忙糊塗了,你一會去通知省高法、省檢察院的負責同誌明天下午過來一下。我們到省政法委開一個碰頭會。重點就說,省政法係統在扶貧工作這個大前提下,如何做好司法保障工作。扶貧工作要穩步推進,離不開司法的保駕護航,我們得確保每一個環節都合法合規,讓老百姓安心。”
“好的,書記。是否要求一把手過來參加。”鐘浩岩追問道,手中的筆隨時準備記錄。
“在家就過來,不在家那就二把手和政治部的必須來。這不僅是司法工作,更是一項重要的政治任務,關乎著扶貧工作的成敗,關乎著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容不得半點馬虎。”
鐘浩岩迅速點頭示意,轉身疾步走出孔自融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針已悄然指向八點二十分。這個點兒,大多數領導同誌都已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休息了。
他深知任務緊急,不容耽擱,直接將電話撥給了省高法喬治斌院長的手機。此刻,喬治斌正在一家高檔酒店的包房內,設宴款待最高法來中江考察的工作組。包房內,燈光柔和,酒香四溢,眾人正談笑風生。喬治斌眼角的餘光瞥見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省委辦公廳鐘浩岩的號碼,心中微微一怔。他趕忙和身旁一位正交談甚歡的領導輕聲打了個招呼,便匆匆起身,腳步略顯急促地來到包房外。
“你好啊,鐘處長,書記有什麼指示嗎?”喬治斌語氣中帶著一絲詢問與謹慎,電話這頭的鐘浩岩似乎都能感受到包房內熱鬨氛圍與門外安靜環境形成的鮮明對比。
“晚上好啊,喬院長,書記要求你們院一把手攜政治部主任明天下午到省政法委開會。這個時間實在有些晚了,我思來想去,隻好給您的手機打電話,多有打擾,還請領導原諒啊。”鐘浩岩言辭懇切,語速適中,清晰地傳達著指令。
“哈哈,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我可領導不了你這位書記大秘啊,在中江這個級彆上,你說第二,誰敢稱第一啊。”喬治斌半開玩笑地回應著,話語裡帶著官場常見的寒暄。緊接著他話鋒一轉,“我這邊正在接待最高院的工作組呢,事兒還挺多,沒彆的事情,我得回去了。”
“不好意思,喬院長,您忙吧。但明天的會務必到會啊。要是您確實脫不開身,二把手和政治部主任一定要到會。您也知道,這是書記的指示,您可不要讓我為難啊。”鐘浩岩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與堅持,再次強調會議的重要性。
掛了喬治斌的電話,鐘浩岩稍作停頓,又迅速把電話打給了省檢察院的薛懷義。電話接通,那頭傳來薛懷義熟悉且親切的聲音。鐘浩岩先是禮貌地問候一番,隨後言歸正傳,把開會的事宜詳細告知。說完正事,兩人似乎又打開了話匣子,在電話裡煲起了好一頓電話粥。從工作聊到生活,氣氛融洽而輕鬆。
終於,鐘浩岩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說道:“老領導,我就不多打擾您休息了,改天我再專門去拜訪您,向您好好討教討教。”掛了電話,鐘浩岩長舒一口氣,靠在椅背上,心中默默想著,希望明天各部門都能順利到會,為接下來的扶貧工作開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