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杜琳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地盯著孫虎，“你如此肯定地說與趙銘勾結的人是林氏集團的林坤，可有什麼實打實的證據來證明你所指向的人，就是我們苦苦要找的幕後黑手？”她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在這略顯昏暗的審訊室裡回蕩。
“而且，你剛剛提到的教育學院的項目，究竟是什麼？你必須給我詳細說清楚。”杜琳往前微微傾身，緊盯著孫虎的一舉一動。
此刻的杜琳心中有些恍惚，按照孫虎的說法，事情的走向似乎與她和鐘浩岩一直以來所設想、調查的方向大相徑庭，完全不在一條軌道上。
孫虎被杜琳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低下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政府，我們這兒都習慣把這事兒叫項目，其實就是林坤讓我告訴趙銘，給關押在裡麵的人傳遞消息。大家平時都這麼叫，總不能明著說乾的是違法勾當歸，對吧？”說完，他還偷偷瞥了杜琳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心虛。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把給關押在廉政教育學院裡的人傳遞消息，這種違法勾當稱作項目，然後借此從中牟利，是不是這個意思？”杜琳再次確認道，語氣中透著些許憤怒。
“是，就是這個意思。”孫虎趕忙點頭，聲音小了幾分。
“好吧，你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我可提醒你，得抓住這次機會。一旦我們從其他人嘴裡得到了更有價值的坦白，你可就徹底失去立功贖罪的機會了。”杜琳雙手抱胸，嚴肅地說道。
“您讓我想想啊，讓我想想......”孫虎眉頭緊皺，開始用手不停地撓著頭，臉上滿是糾結的神情。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道：“你要說證據，我這兒倒是有林氏集團打給我傭金的流水記錄。不過這些賬目做得都比較隱蔽，都是有特定名目掩護的。還有就是每次林氏的人找我們乾活，出麵的都是他們的項目經理，我們之間還簽了合同的。當然了，合同上寫的都是彆的名頭，像裝修啦，運輸之類的，看起來像正常生意往來。我也不知道這玩意兒能不能算證據。”
孫虎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杜琳的反應，眼中帶著一絲期待，似乎希望能得到她的認可。
“好，今天就到這兒。”杜琳思索片刻後說道，“你回去後好好再想想，要是又想起什麼，就主動找我們說。”
杜琳說罷，朝著一旁的看守微微點頭，示意將孫虎帶回羈留室。看守走上前，押著孫虎離開了審訊室。看著孫虎離去的背影，杜琳陷入了沉思，這些新出現的線索，如同拚圖中錯亂的幾塊，讓整個案件變得更加複雜，她知道，接下來的調查工作將會愈發艱難。
杜琳和劉德璋結束了對孫虎、劉峰等人的審訊，並肩朝著停在警局大院的車子走去。警局大院裡，車輛來來往往，燈光昏黃，偶爾有幾名警員匆匆走過，低聲交談著。
“劉兒，這邊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杜琳微微仰頭，看著天空中稀疏的星星，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卻又透著堅定，“從目前咱們掌握的情況和線索來看，申請抓捕趙銘的條件已經基本成熟了。”
劉德璋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也隨著杜琳望向天空，“是啊，有這個孫虎的口供在，趙銘想要抵賴，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你看這彙報工作，是你去做，還是我跟組長說呢？”他隨口問道，眼神中帶著詢問看向杜琳。
杜琳擺了擺手，動作簡潔乾脆，“我也就是負責調查個線索，你去彙報吧。要是趙銘在吉平，咱們可以一起行動，這樣也方便些。”
“得嘞！”劉德璋應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回頭這事兒辦妥了，我請兄弟們喝酒，好好放鬆放鬆。”說完，他伸手從兜裡掏出手機，朝著警局大院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走去。
不多時，劉德璋站定，撥通了鐘浩岩的電話，“組長，是我，劉德璋。我和杜琳這邊已經初步掌握了趙銘是內鬼的證據，情況比較確鑿，您看是不是可以對他采取強製措施了？”劉德璋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皺著眉頭，眼睛緊盯著地麵，等待著鐘浩岩的答複。
電話那頭傳來鐘浩岩沉穩的聲音，“好，你把審訊記錄和相關證據給我帶回來。下一步具體怎麼辦，等我看過這些資料以後，再做決定。”
劉德璋連忙點頭，仿佛鐘浩岩能看到他的動作一般，“明白，組長，我這就整理好給您送過去。”掛斷電話後，劉德璋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杜琳走了過去，笑著說，“我的帶著東西回去，老大要審一下。你這邊還有什麼需要協助的？”
“沒彆的事兒了，你回去吧。我就留在這兒守著。”杜琳神色凝重，目光掃向那幾個被關押的嫌疑人所在的大樓方向，“在沒得到頭兒的指示前，我得死死盯著這幾個人。要是真讓人給滅了口，那可就是我失職了。”
劉德璋聽了，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行，杜組長，那我照辦。”說完，他帶著兩名警員，再次匆匆走進那座略顯昏暗的大樓。樓內燈光昏黃，寂靜得有些壓抑，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在樓道裡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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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劉德璋手裡拿著兩個厚厚的檔案袋，快步走了出來。他來到杜琳麵前，額頭上微微沁出了汗珠，“杜組長，資料都齊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電聯。”
杜琳點點頭，目光從檔案袋上移開，看向劉德璋，抬手揮了揮，“走吧。”看著劉德璋和警員們的身影漸漸遠去，杜琳轉身，從兜裡掏出手機，迅速撥通了鐘浩岩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杜琳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頭兒，情況有些複雜啊。這邊又冒出個林氏集團，還有那個林坤，這和我們之前所掌握的情況相比，有太大的出入了。”
電話那頭傳來鐘浩岩沉穩的聲音，“我知道了。看來布局的人還真是煞費苦心，給我們安排了好幾個棋子。不過沒關係，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者不拒。不管是姓林的，還是其他什麼人，隻要彆讓咱們逮到證據，否則，一個也彆想跑掉。”
鐘浩岩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和同誌們要調整好作息時間，彆太累著。同時，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能讓那幫家夥鑽了空子。”
杜琳聽著鐘浩岩關切的話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放心吧，頭兒。我們會注意的。”掛斷電話，杜琳深吸一口氣，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座大樓，眼神中滿是堅定，仿佛在向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宣告，無論多麼複雜的局麵，他們都絕不退縮，一定要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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