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館裡,米白色的燈光柔和地灑在一張靠窗的桌子上,朱協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動作間,酒杯與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對麵的鐘浩岩,緩緩開口道:“要說你是怎麼知道卞昌林的情婦還有孩子出逃到境外的。”
鐘浩岩身子微微向後靠了靠,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一隻手不自覺地做了個類似“貓和老鼠”中的標誌性手勢,先指向一旁的杜琳,而後才慢悠悠地說道:“我真不知道啊。隻不過那天在查看監控資料的時候,偶然發現肖樓帶著一個女人去了私人診所。當時我就覺得這事兒透著股蹊蹺,便讓咱們這兒聰明伶俐的杜大美女去查了一下。沒想到啊,這一查,就推測出這女人極有可能是卞昌林的情婦。而且,她去診所做的還是妊娠檢查呢。”
朱協聽聞,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趕忙朝著杜琳拱手致意,讚歎道:“哦,原來是杜琳妹子發現的啊。厲害,厲害。”杜琳臉頰微微泛紅,擺了擺手,謙虛地回應:“哪裡,哪裡,這位大俠過譽了,這都是我們鐘頭兒指畫得好。要不是鐘頭兒發現了端倪,我也沒處著手呀。”
這時,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郭平,見眾人玩笑著,突然神色一正,開口問道:“好了,你說說,咱們下一步怎麼走。書記那邊有沒有什麼指示。”
鐘浩岩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緩緩說道:“卞昌林算是這一波人中級彆最高的了。目前來看,他與咱們省裡的個彆領導同誌似乎有些瓜葛,但可惜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其涉案,所以,暫時還不能與他直接接觸。”
郭平微微皺眉,追問道:“書記的意思是,咱們自己掌握情況,然後呢?還是那句老話,隻有證據,全部拿下?”
“沒錯,書記就是這個意思。”鐘浩岩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堅定。
“那卞昌林那邊怎麼辦。”郭平繼續追問,目光緊緊盯著鐘浩岩。
鐘浩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他一把將手上的筷子伸向盤中的一隻大蝦,在眾人麵前晃了晃,隨後放入口中,連著蝦殼一同狠狠咬碎,像是在表明決心一般,說道:“繼續套他,我就不信,臨門一腳的球他能不踢進去,又不是男足那群……哼!我就不信他能躲過咱們的追查。咱們一步步來,搜集證據,看他還能囂張到幾時。”
說罷,鐘浩岩又夾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咀嚼著,目光卻望向窗外,似乎在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而朱協、杜琳和郭平三人,也各自陷入沉思,整個餐館內一時間安靜下來,隻聽得見窗外偶爾傳來的車輛行駛聲。
卞昌林這幾日,日子過得倒也算得上安逸。這一日清晨,陽光透過狹小的窗戶,灑在牢房的角落裡。卞昌林從硬板床上緩緩起身,先是抬起那原本高傲的頭顱,接著用力地伸展著自己的雙臂,仿佛想要掙脫這牢房的束縛。一番簡單的活動後,他踱步到門口,對著站崗的武警說道:“小同誌,能不能麻煩你把你們監區長請來,我有點事兒想跟他說。”
武警麵色冷峻,聲音嚴肅而有力:“等著。”隨後,他拿起對講機,說道:“洞三洞三,三洞五報告,三洞五報告。”
對講機那頭很快傳來回應:“三洞五請講,三洞五請講。”
“報告,犯人3782請求會見,犯人3782請求會見。”
“帶過來吧。”
“是!”
不多時,兩名獄警從外監打開中門,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來。其中一名獄警高聲說道:“3782,跟我們走。”卞昌林便跟著他們走出牢房。這一路上,卞昌林第一次以一名人犯的身份,細細觀察著這座他從未想象過自己會置身其中的地方。四周的牆壁泛著冰冷的灰色,儘管牆上塗寫著“認真改造,重新做人”的字樣,但他卻感覺這裡彌漫著一種陰森可怖的氣息,他心裡明白,這裡絕對不是隻要想好好改造就能輕易走出去的地方。
很快,他們來到一間屋子前。獄警推開門,喊道:“報告,3782帶到。”隨後,將卞昌林帶了進去,對著屋內的人說道:“李區長,人來了。”
坐在辦公桌後的李民,抬眼打量了卞昌林一下,示意獄警打開卞昌林的手銬,說道:“你們去吧,不要讓彆人進來。”待獄警離開後,李民看向卞昌林,說道:“卞昌林,有什麼事,坐下說吧。”說著,他從桌上拿起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卞昌林。
卞昌林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伸手接過遞過來的煙。他將煙叼在嘴上,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滿臉享受地說道:“呦,這可是我這段時間以來抽過的最好的煙了。”
李民看著他,調侃道:“怎麼,我可不是市長,能抽這樣的煙,就不錯了。說吧,找我什麼事情。”
卞昌林又抽了一口煙,似乎在醞釀著接下來要說的話。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你告訴上邊的人,我手裡有些東西是跟那些外國人有關係的,我相信他們會感興趣的。我的條件就是,儘快把我送到國外,和我的孩子團聚。”
李民心中猛地一震,暗道:“果然有東西啊。”他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平靜,點點頭,看向卞昌林說道:“卞昌林,且不說你的東西是什麼,我想它不會在這裡吧。你就不怕我們把它給拿走以後,再陰你一把?”
卞昌林輕輕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說道:“李監區長,你可彆覺得我沒數。嗬嗬,我既然能說出來,自然是不擔心這個的。這些東西我絕對不會隻留下一份,更加不會放在一個人的身上。你們要是想拿到完整的,就得按我說的辦。”說完,他又深吸一口煙,目光直直地盯著李民,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而李民依靠在辦公桌前,陷入了沉思,屋內一時間安靜下來,隻有卞昌林手中香煙燃燒時發出的微弱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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