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讀聽了林東的話後,嘴角微微上揚,那清冷的麵容上瞬間凝起一抹不屑。她雙手抱胸,白色和服的衣袖輕輕滑落,露出白皙卻透著冷意的手腕,周身散發的神秘威嚴氣息愈發濃烈,猶如寒夜中幽冷的月光。
“哼,你這華夏螻蟻,當真是淺薄無知。吾父親大人,可是高天原中最尊崇、至高無上的存在,他老人家精心籌謀,心中所謀、所圖之事,又豈是你這般凡俗之人能夠臆測得出來的?”月讀朱唇輕啟,聲音清冷如霜夜寒泉,嫋嫋於這地下空間悠悠傳開,字字仿若凝著細碎冰棱,透著徹骨寒意。
她緩緩踱步,衣袂飄動間恰似夜雲遊走,突然月讀猛地瞪大了雙眸,那眼神裡滿是近乎癲狂的狂熱與盲目的尊崇,目光緊緊鎖定林東道:“你們華夏三界,全是一幫子窩在洞府裡,抱著幾本破古籍,做著長生美夢,還自以為超凡脫俗的老頑固!扯什麼清修,講什麼規矩,在偉大的伊邪那岐宏圖偉略跟前,不過就是些不自量力、妄圖擋道的臭蟲而已。
說到此處,月讀停步轉身,剛才激動狂熱的麵容瞬間轉換成冰冷的嬌女道:“從今往後,這三界六道,唯吾父伊邪那岐馬首是瞻,乖乖遵行吾族規矩,沐浴吾父恩澤。而你,今日若識趣,尚可跪地求饒,或許還能在新秩序裡謀個苟活之機,否則,便是與大勢對抗,魂飛魄散也不過是你自找的下場。”
“夠了,你這不男不女的東西,老子快被你惡心死了。破——天——神——訣!”林東暴喝一聲,身形陡然如離弦之箭般疾射而出,手中盤古斧裹挾著混沌光芒,“呼”地朝著月讀劈去。
月讀見狀,臉色驟變,那原本清冷且滿是傲然的麵容,瞬間褪去從容,一抹驚惶自眼底劃過。眼前這林東手持盤古斧,渾身神力澎湃洶湧,自己絕非其對手。可身為高天原的神隻,尊嚴與使命不容她輕易退縮,見自己的一番言論非但沒有嚇退林東,反而惹的林東再次攻來,心瞬間沉入穀底,嬌軀微顫,知道自己已經避無可避。
“罷了罷了,隻能拚死一試!”她貝齒輕啟,念念有詞,聲若幽咽古泉,雙手在胸前極速舞動,十指勾連,結出繁複玄奧手印,周身神力仿若沸水翻騰,洶湧奔湧彙聚。
刹那間,一道溫潤卻透著古樸厚重氣息的光芒自她袖間噴薄而出,光芒漸次拉長、延展,須臾,那傳說中的八尺瓊勾玉懸於半空,勾玉周身流轉著奇異的淡藍色光暈,光暈之中似有古老符文若隱若現。這是她壓箱底的神物,如今為求自保、不得不祭出。
月讀雙手飛速舞動,十指仿若靈動的蝶翼,在身前勾勒出複雜玄奧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詞,那咒語古老晦澀,每個字節都裹挾著她全身心的神力與祈願。隨著咒聲起,她周身神力如沸騰的岩漿,瘋狂奔湧向雙臂,而後儘數傾注於那八尺瓊勾玉之上。
隻見勾玉光芒大盛,原本幽淡的藍光暴漲成刺目的光幕,將月讀,須佐之男兩人籠罩其中,光幕之上,符文好似活物遊走,彼此串聯、交織,構築起一層又一層看似堅不可摧的防線。隻是,月讀美目之中憂慮難掩,心底暗自忐忑。往昔在高天原,她便知曉自家這八尺瓊勾玉,與天叢雲劍、八咫鏡雖並稱小日子三大神器,卻有著迥異的司職。
天叢雲劍,曾隨須佐之男在諸多神戰中大放異彩,鋒刃所過之處,神隻亦要忌憚三分,是赫赫有名的攻殺利刃;八咫鏡,攻防一體,鏡麵映照天地,可吸納、反彈敵方攻勢,鏡身更是被天照融入一道自己的幻身,賞賜給了麻生家族。可唯有自己這八尺瓊勾玉,生來便側重於防禦,在過往歲月裡,多是用以靜守根基、庇佑周全,鮮少直麵這般毀天滅地的強攻。麵對林東手中那散發著混沌原力、可開天辟地的盤古斧,能否扛住這致命一擊,她著實毫無把握。冷汗自她光潔的額頭細密沁出,滑過臉頰,滴落在顫抖的雙手上,可生死關頭,她唯有寄望於這三尺靈玉,能在絕境中撐起一線生機。
林東的盤古斧攜著混沌風暴,狠狠劈向被八尺瓊勾玉光幕護住的月讀與須佐之男。斧刃尚未觸及光幕,那狂暴的混沌之力便已如洶湧的惡浪,先行衝擊過去,所經之處,空間被狠狠撕裂、扭曲,發出陣陣令人膽寒的“哢哢”聲響。
八尺瓊勾玉的光幕在混沌之力的威壓下,起初還頑強支撐,那淡藍光芒急劇閃爍,符文瘋狂遊走,似在傾儘所有抵禦這滅世之威。可隨著盤古斧愈發逼近,光幕開始劇烈顫抖,層層防線如風中殘燭般飄搖不定。月讀緊咬銀牙,麵色慘白如紙,雙手在身前不住顫抖,卻依舊拚儘全力維持著手印,將自身神隻之力如決堤洪水般持續注入勾玉之中,美目圓睜,滿是焦急與決然,額頭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濺落在腳下土地裡。
然而,盤古斧的力量實在太過雄渾、狂暴,那混沌之力仿若找到了光幕的命門,狠狠撞擊、啃噬。隻聽“哢嚓”一聲,光幕之上猛地現出道道觸目驚心的細密裂痕,自中心處向四周飛速蔓延,如蛛網般爬滿整個光幕。裂痕之中,混沌光芒絲絲縷縷滲透,肆意破壞、瓦解著符文秩序,光幕的光芒瞬間黯淡無光,搖搖欲墜。
林東見狀,手中盤古斧猛地一沉,繼而周身神力再度洶湧澎湃,仿若沉寂火山迎來最為狂暴的二次噴發。“轟”的一聲,震天動地的炸裂聲響徹周遭,那八尺瓊勾玉終究承受不住這毀天滅地的衝擊,從正中間轟然斷裂成兩半。
斷裂的瞬間,光幕化作無數細碎的光屑,四下飛濺、消散。月讀與八尺瓊勾玉心神相連,嬌軀劇震,一口嫣紅鮮血噴射而出,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後踉蹌數步,發絲淩亂,眼神中滿是絕望與驚惶,那素來清冷、高傲的身姿,此刻狼狽不堪。
在一旁調息的須佐之男看到就連月讀的八尺瓊勾玉也沒能擋住盤古斧的一擊,內心也是一陣驚恐,看著遭受反噬、搖搖欲倒的月讀,艱難的站起身來,雙手攙扶著搖搖欲墜的月讀。
此刻的林東,接二連三施展破天神訣,已然將自身神力壓榨至極限。周身衣衫襤褸、頭發蓬亂,他的麵龐,汗水沿著堅毅的輪廓不斷滾落。手中的盤古斧,斧柄因他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著。
“這破天神訣,威力真不是蓋的,可消耗的神力也不小。按我現在的修為,最多……再施展一次,怕是就要耗儘體內的神力。”林東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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