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立身於狂風呼嘯、電閃雷鳴的海域半空中,那股仿若泰山壓頂般的威壓如洶湧潮水,源源不斷地朝他侵襲而來,將他緊緊裹住。每一寸肌膚都似被重錘敲擊,骨骼咯咯作響,林東咬緊牙關,額間冷汗滾落,腦海卻在飛速運轉。
刹那間,剛從舍沙圓珠裡吸收的海量信息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一一閃過,其中一段關鍵內容令他瞳孔驟縮——這舍沙,竟是毗濕奴的坐騎!在婆羅門的神係裡,毗濕奴那可是相當於華夏大神境的強者,其威名遠揚,傳說中舉手投足間便能操控生死輪回、開辟或覆滅一方世界,神力浩瀚無垠,超乎常人想象。
林東渾身緊繃,直麵那仿若能碾碎靈魂的磅礴威壓。就在這千鈞一發時,一道溫潤卻極具穿透力的女子聲音,仿若穿越無儘時空與重重阻礙,徑直傳入他的腦海。
“林東,快逃,你不是這毗濕奴的對手!”那聲音空靈而慈祥,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林東瞬間便聽出,這是女媧娘娘的傳音。他心中一驚,還來不及細想女媧為何此刻發聲,緊接著,更多信息如潮水般湧入腦海:“吾此刻被困於一處混沌秘境,周身法則紊亂,脫身艱難,實難即刻前去助你。眼下隻能寄望言語喝退他,你切不可莽撞,速退!兄長如今正與那伊邪那美激戰,也不能前來助你……切記不要瞬移,高空飛行”
林東仰頭望向烏雲翻湧、電閃雷鳴的蒼穹,牙關緊咬,雙手因用力攥緊盤古斧而指節泛白。他滿心不甘,可女媧娘娘的警示仿若一記重錘,敲醒了他發熱的頭腦。長歎一聲後,林東周身神力猛地一收,原本用以抗衡威壓的光幕瞬間消散。身形一轉,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遠方天際疾馳而去,速度快到極致,所經之處,空氣仿若被利刃切割,發出尖銳呼嘯。
在阿三國須彌內山的一座靜謐幽深、祥瑞環繞的宮殿內,毗濕奴正於蒲團之上閉目凝神、閉關打坐。此地仿若隔絕塵世的淨土,祥雲朵朵輕柔懸浮,馥鬱靈氣仿若實質化的靄靄輕紗,彌漫每一寸空間;周圍牆壁銘刻著古老神秘的符文,時不時閃爍微光,與場內嫋嫋香煙相互映襯,維持著平和且玄奧的氛圍。
然而,舍沙臨死前那聲淒厲到極致的呼喊,仿若一道尖銳利箭,直直穿透無儘空間,猛地紮入毗濕奴心間,瞬間攪亂了他古井無波的心神。毗濕奴猛地一顫,緩緩睜開雙眸,那原本澄澈平和、仿若蘊含星河的眼眸,此刻寒光迸射。他的手指迅速掐動,指尖光影交錯、符文隱現,須臾間便算清了前因後果,知曉舍沙已然身隕。
刹那間,一股狂暴到極致的憤怒自他體內轟然爆發,衝天而起。這股氣勢呈環形波紋激蕩開來,所經之處,桌椅震顫、器物搖晃,牆壁上的符文光芒亂顫,宮殿裡,一眾弟子與仆人原本各司其職,或誦讀經典、或清掃庭除、或擦拭神器。驟變突生,那股洶湧威壓如排山倒海之勢席卷而來,眾人首當其衝,雙腿一軟,齊刷刷“撲通”跪倒在地。他們麵色慘白如紙,身軀不受控製地瑟瑟發抖,低垂的頭顱不敢抬眼,滿心皆是惶恐與敬畏。幾個膽小的弟子,甚至牙齒打顫,發出細微“咯咯”聲,冷汗自額頭、鼻尖簌簌滾落,洇濕大片衣衫。
毗濕奴全然不顧眾人失態,眉頭緊鎖,再次閉目,全力感應舍沙消逝之地殘留的氣息。此刻的他,眉心處光芒閃爍,一縷縷幽微神識仿若靈動絲線,朝著遠方極速延展、探尋。片刻後,毗濕奴霍然睜眼,眼眸中怒火灼灼,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華夏修真者?哼,竟敢殺我坐騎,動我婆羅門根基,定要讓你付出慘痛代價!”言罷,身形一晃,原地隻留一道殘影。
毗濕奴於無儘虛空中極速趕路,周遭時空仿若被利刃切割,泛起層層扭曲漣漪,他周身氣息磅礴,仿若洶湧的黑色怒濤,裹挾著毀天滅地的威壓,一心隻想奔赴林東所在之地,為慘死的舍沙討回公道。然而,毫無征兆地,一道刺目奪目的白色神光乍然亮起,如同一道橫跨虛空的銀河,璀璨而強勢,瞬間截斷了他的去路。毗濕奴猛地刹住身形,雙眸中寒光迸射,凝視著這突如其來的阻礙。隻見那道神光周身光芒緩緩收斂,光暈如水波般層層蕩漾開去,最終,一道女子身影從中清晰浮現。
待光暈徹底消散,毗濕奴看清了眼前之人,頓時眉頭微皺:“女媧,你華夏之人過界了,公然踏入我婆羅門領地,擊殺我那坐騎舍沙,是你華夏先違反約定,速速讓開。”言罷,他雙手握拳,周身神力隱隱湧動,大有強行闖過之意。
女媧朱唇輕啟,聲線平和卻字字如重錘:“毗濕奴,舍沙吞我華夏不少生靈,惡行累累,今日被誅,實乃命中該有此劫。你就此退去,不然本尊不介意陪你再做過一場。”
毗濕奴下意識身形一頓,往昔與女媧多次交鋒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每一戰,女媧那層出不窮的神通、精妙絕倫的謀略,總能壓他一頭,令他挫敗而歸。雖說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女媧實力超凡,心底對其存著幾分忌憚。毗濕奴眉頭緊皺,雙手不自覺攥緊,心中怒火與猶疑交織。一方麵,舍沙跟隨自己多年,忠心耿耿,就這般隕落,著實難以咽下這口氣;另一方麵,對麵可是女媧,貿然動手,勝算幾何,他心裡並無把握。兩人對峙片刻,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僅有虛空中能量偶爾碰撞、逸散出的細微“滋滋”聲。
女媧神色依舊端莊,身姿綽約,一襲素白長袍隨風輕拂,周身散發的祥瑞之氣仿若輕柔薄紗,朦朧卻真切。她朱唇輕啟道:“毗濕奴,我知你念及主仆情分,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還望你莫要逆天而行,就此罷手。”然而女媧話音剛落,一縷若有若無的紊亂氣息悄然逸散。毗濕奴眸光微閃,敏銳察覺到異樣——眼前這女媧娘娘的氣息竟有些虛浮,神力波動紊亂,不似往昔那般雄渾無比。
毗濕奴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與狐疑,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玩味冷笑:“女媧,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往日裡同我論道鬥法,字字句句皆底氣十足,今日這番說辭,怎地氣息這般不穩?莫不是……另有隱情?哼,想拿話搪塞我,打發我走,沒那麼容易!”說罷,毗濕奴周身神力暗湧,腳下虛空泛起層層幽藍漣漪,大有一言不合便再度出手的架勢。
毗濕奴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雙手抱胸,陰陽怪氣地撂下狠話:“女媧,彆以為搬出那套因果大道理,就能唬住我!舍沙跟了我無儘歲月,忠心不二,如今折在你們手裡,三言兩語就想打發我?哼,今日這筆賬,沒完!”狠話放罷,他周身藍光一閃,作勢要轉身離去,腳下虛空泛起層層扭曲漣漪,仿佛下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