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國公,你來說說咱大周的稅收製度及現實狀況?”
大周實行的是“租調”稅製。
租即指田租,有田就有租。
上租比例是“十稅一或是十稅二”。
也就是說,總收成的一至二成得上交給朝廷。
調就是傜役和人頭稅,有人就有調。
成年男子每年需服役三十到四十天。
人頭稅是每個家庭的成年男女,每年得給朝廷交納一定的糧食、布匹或銀錢。
大概絹二丈,綿三兩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名目的稅種。
而且。
有些州、郡、縣的官員,還巧立名目,變相地二次收稅。
苛捐雜稅層出不窮。
王軌未作遲疑。
把稅製以及當下稅收亂象說了個明明白白。
“你再說說,承擔這些徭役、賦稅的主體是誰?”
“回陛下,是自耕農,佃戶。”
王軌說完,不著痕跡地瞟了小皇帝一眼。
他似乎感覺宇文衍情緒有些不對。
這就是盯住底層百姓,往死裡薅羊毛啊。
世家和勳貴階層囤積大量田地,豢養眾多私奴、部曲。
占用社會勞動力,還不用交稅和服勞役。
特權階層肆無忌憚,久而久之,將使社會矛盾不斷加深。
“大周百姓太苦了,必須減免賦稅!”
“地方上的苛捐雜稅,必須予以取締!”
“非國家工程的勞役,必須予以控製!”
宇文衍言辭激烈,小手在案台上拍得梆梆直響。
在場的五人,不由心裡一震。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小皇帝表露這樣的情緒。
“陛下,休養生息,最直接有效的,就是減免租調,重視農業生產,興修水利……”
“當年高祖就是這麼做的!”
申國公李穆非常清楚。
當初周武帝是如何勵精圖治,發展國力,最後把北齊給滅了的。
“單純的減免賦稅,會影響到國庫收入,這點必須有所考慮……”
韋孝寬作為老資格,這一說法不無道理。
整個國家的運轉,都是依靠租調賦稅提供的財政收入來維持。
減免租調,必然會降低財政收入。
在國庫、糧庫還不算充盈的情況下,就很容易出問題。
若是出現緊急軍情,自然災害等突發事件。
朝廷一沒錢,二沒糧,那就可能會出大事!
“這個也不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