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
工部尚書宇文愷進宮向皇帝辭行。
他要前往洛陽。
準備開鑿從洛陽至河北涿郡的永濟渠。
永濟渠是在曹操下令開鑿的白溝、平虜渠的基礎上進行拓寬、挖深、延伸。
溝通黃河與海河水係。
全長近約四千裡,通航後乘船從洛陽至涿郡隻需五十來天。
“陛下,倭國俘虜,個彆刺頭屢教不改,有時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
“若非運河工程尚未完工,臣真想把他們剁了喂狗。”
宇文衍愷說起倭國俘虜的頭鐵刺頭恨得牙癢癢。
但是。
為了安撫六七十萬役力的情緒,他一直忍著沒殺人。
也就是用沾了鹽水的鞭子給那些欠抽之人長長記性。
“安樂,你做得挺好。”
“這些苦役不做,就得我神州百姓頂上,朕於心何忍?”
“運河完工後,便把他們丟礦山、煤井裡去。”
“蒸汽機一旦實際應用開來,需要的石炭將數十倍增長……”
宇文衍聽罷哈哈一笑。
宇文愷能為大局考慮,他是滿意至極。
對於這些俘虜來說。
亡國滅族已成既定事實,不管如何刺頭也翻不起浪來。
逞一時嘴快。
得一副手銬腳鐐,一樣逃脫不了賣力乾活的命運。
“陛下愛民如子,臣心如明鏡。”
“此去定然保質保量,爭取早日讓永濟渠完工。”
得到皇帝信賴,宇文愷信心滿滿。
新長安城完工後,他的名聲如日中天,傳揚天下。
隨著京杭大運河貫通,聲望再次暴漲。
“嗯,你安樂做事,朕放心。”
“這些年來,一直操勞運河之事,也是辛苦得很。”
“朕給你推薦個人做副手吧,讓他幫你分擔一些瑣事……”
宇文愷做起事來都是一門心思投入其中。
有點類似於後世的工作狂人。
幾年下來,明顯身材消瘦。
四十八的年紀,就顯露幾分蒼老。
“謝陛下,不知是哪位同僚?”
宇文愷深知,陛下如此,確實是想為其減輕負擔。
“此人你熟,那便是駙馬閻毗!”
天元四年,閻毗迎娶清都公主。
成婚十餘年,膝下亦無所出。
皇帝建議他們領養一個。
沒曾想,奇跡真的發生了。
領養孩子後第二年,清都公主就有了身孕。
於天元十六年誕下長子,取名——閻立德。
天元二十一年,也就是前年。
誕下次子,取名——閻立本。
“駙馬爺能篆書,工草隸,尤善畫,與公主乃天作之合。”
“他進工部,定能將其才華發揮得淋漓儘致。”
清都公主出嫁前,纏著侄兒皇帝教其寫實畫法。
公主在繪畫之道天賦異稟,加上其勤奮刻苦。
幾年後,便逐漸掌握了其中精髓。
不論是畫人畫物,都是栩栩如生,宛如實物。
與閻毗大婚後。
她給閻府長輩畫過幾幅畫像,看上去和真人簡直一模一樣。
消息一下子就在貴族圈傳開了。
自古以來,世家貴族都看重身後名。
還樂衷於請畫師給畫像,以傳後世子孫瞻仰。
但是。
簡單的線條勾勒畫法,隻能畫出大概的形似,根本無法做到神似。
宇文衍教授清都公主的寫實畫法,講求形神俱似。
加上色彩的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