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子一口氣灌下了一杯紮啤,流著淚說:“兄弟呀,你們可能不會知道,我沒事也脫了一層皮啊,你們都是知道的,我餘全德是一個企業家,我的企業是準備上市的,就因為有人給我設套挖坑,導致我的企業資金鏈斷裂,夕陽市公安局的副局長胡婭又以我非法集資為名把我抓了起來,關了我一年零仨月。我是被釋放後來省城告狀的,就這,還不能讓他們知道我來告狀了,一旦他們知道了,我還得被抓進去。”
另一個男子問:“大哥,到底是咋回事呀?我們這幾年去非洲了,也是剛剛回來,你不說,我們還不知道你遇到這檔子事了,你給我們仔細說說情況,看我們能不能幫得到你。”
餘全德道:“一言難儘啊!那我就給你們念叨念叨,今天能遇到幾個老弟,也算是有幸了,要不然,今晚這頓飯去哪裡吃都不知道啊。事情是這樣的——”
餘全德就講了個大致情況——
前年秋天,餘全德的集團公司公子奶業為了謀求上市,引入了國外三大投資銀行的借款八千萬美元,之後又經夕陽市常務副市長靳得來的老婆金煥煥介紹黑旗銀行等六家國際銀行為公子奶業提供了五個億的無抵押、無擔保、低利息的信用貸款。但是,就在借款還沒有到期的時候,黑旗銀行要求提前還款,導致餘全德的公子奶業資金鏈斷裂,陷入了危機。
就在這個關鍵時候,靳得來作為常務副市長在市長去黨校學習期間主持召開了市政府會議,讓社會力量成立了一家奧科奶業公司,並由市政府給其注資一個億,讓奧科奶業托管公子奶業,奧科奶業從國外的三大投資銀行手中搞回來餘全德所持股百分之六十二的股權。等於是奧科奶業成了公子奶業的真正經營者。在這種情況下,公子奶業的創業元老們集體加盟到了仙島奶業,原公子奶業的高管賀大明擔任了仙島奶業的董事長。餘全德公開聲明支持仙島奶業。
就在這個時候,餘全德在媒體上看到了一篇文章,報道稱公子奶業因負債30億人民幣將要進入破產程序。而這個時候,黑旗銀行又發文稱他是公子奶業的最大債權人。
餘全德知道有人是為了搶奪他的企業一開始介紹銀行貸款就設下了圈套,黑旗銀行不守信用要求提前還款就是其中一步。
公子奶業趕緊在媒體上發布“鄭重聲明”:“公子奶業隻欠外債二十億元人民幣,有能力很快還款,任何人宣布我們企業破產都是非法的。”公子奶業集團還向全社會公布了委托有關部門做的審計報告:公子奶業實際資產50.9億元(其中商標無形資產20億元,房產土地30.9億元),負債20億元(其中銀行10億元,其他債務10億元),完全屬於良性負債範圍。目前,公子奶業已經得到幾家國內外銀行的支持,正在協商還款事宜。
餘全德還公開承諾:“即日起,餘全德和公子奶業集團的20億債務終身負責,有能力歸還。”
而就在這個時候,餘全德被夕陽市公安局副局長胡婭帶人抓起來了,理由是餘全德涉嫌非法集資。
也就是在餘全德被羈押在看守所後,他的哥哥餘全意、妹妹餘全英、兒子餘強全部被抓了,理由是餘全德非法集資的同案涉案人,就連公子奶業招聘的總經理阮翔霖也同樣被抓。
由於以家人和管理人員都被抓,這邊,公子奶業集團被奧科奶業直接代為重組了,餘全德一家不僅徹底喪失了集團的股份,還徹底被踢出了企業管理層,家裡的所有資產也都被沒收了。
在餘全德的家人及親屬被帶走調查的過程中,為了讓餘全德認罪,辦案人員多次到餘全德的舅舅高博家進行“警告”,要求他舉證餘全德所犯的“罪行”,否則的話,會影響他的家人,舅舅看著兩邊都是無法割舍的親人,最後選擇了自殺!
為了給餘全德定下罪名,辦案人員采取刑訊逼供的措施,導致三人殘疾,兩人死亡,一人重傷。
一年零三個月後,餘全德被無罪釋放,當他知道了所有的情況後,實在是受不了了,就到了省城告狀,沒想到在大街上遇到了以前的朋友,就拉著他在這個大排檔吃飯。
王萱和張景林在一邊聽了這個案子後,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從餘全德透露的常務副市長靳得來和妻子金煥煥的舉動來看,這是一個官商勾結強取豪奪他人企業的套路。
但這裡麵又有市公安局副局長插手,把企業經營者全部抓了起來,還造成了嚴重後果。
張景林這時候才想到,王萱讓第一站巡視就去夕陽市,看起來這個夕陽市問題很大。
張景林低聲對王萱道:“你私底下問一問這個餘全德,想辦法把他的聯係方式要過來。”
王萱點了點頭,站起了身。
來到了餘全德跟前,王萱低聲道:“餘老板,可否借一步說話?”
餘全德看了看王萱,麵前就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而且王萱麵帶微笑,不像是找茬的,而且口音也不是當地的,應該不是夕陽市派來抓自己的,就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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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全德的幾個朋友看到有一個女孩子找他,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就沒有在意。
王萱帶著餘全德來到一個背人的地方,說道:“餘老板,我剛才聽到你講的自家的遭遇,我想問一下,你說的這些內容有沒有證據相佐證?如果有,可不可以把材料給我一份?”
餘全德問:“你,你是做什麼的?”
王萱沒有瞞他,就掏出了自己的巡視工作證和中紀委的工作證,讓餘全德看了一下:“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要對彆人說,包括你那些朋友,你如果把材料給我,明天,我們就去夕陽市了。你自己考慮吧。”
餘全德把證件還給王萱後,就要下跪,被王萱一把拉住了:“千萬不要這樣,被人看見更麻煩。”
餘全德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就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不但遇到了老朋友,邀請一起吃頓飯,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白天在信訪局排了一天的隊,也沒有把自己的反映材料交上去,沒想到,現在有人竟然找了上來,還是中紀委巡視組的,這簡直就是老天開眼了。
餘全德嚎啕大哭,成了個淚人,這麼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就像一個受過欺負突然看到了家長的孩子,根本無法抑製自己那種委屈。
在王萱的多次提示下,餘全德才止住了哭聲,說道:“你在這裡等一會,我去給你取材料去。”
王萱道:“你自己去恐怕不行,還是讓我跟你一起吧,否則,說不定有啥情況出現。”
餘全德答應了,但他也是坐公共汽車來的,自己家的幾輛小轎車全部被拍賣了。王萱就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讓餘全德坐了上去,自己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
根據餘全德的指引,出租車很快來到了一個大雜院的出租屋門口,王萱給出租車師傅付了車費,跟著餘全德走進了小屋。
這是餘全德在省城的臨時住所,每月五百元租金租的一間隻有五六平方米的小房子。
餘全德在床板底下拿出了一個塑料袋,把裡麵的材料拿出來一部分,交給了王萱,然後又把剩下的材料壓在了床板之下。
就在餘全德把床板鋪好之後,王萱還在翻看材料,有四個男子走了進來,上來就去搶王萱手中的材料。
王萱側身躲避,並把材料裝進了小背包裡。
那四個男子有一個領頭的,說道:“我勸你把材料給我,要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王萱問:“那你告訴我,你們是乾什麼的?”
那個男子很傲氣:“我們是夕陽市住省城辦事處的,今天上午,有省信訪局的人告訴我們,夕陽市的餘全德來信訪了,因為排隊的時候正好下班,沒有接收他的材料,下午他又去排隊,結果由於人太多,沒排上號,我們接到消息就到處找他,還是我們的眼線告訴我們的,這才跟到了這裡。有什麼事情,回夕陽市再說,在這裡,任何人都不能從餘全德的手裡拿到告狀材料。”
王萱道:“那我要是不給你們這個材料呢?”
領頭的說:“那就彆怪我們對你一個女孩子不禮貌了。”
說完,幾個人就上來撕扯王萱的背包。
王萱沒給他們客氣,直接出手,劈劈啪啪幾下,把這幾個人扇倒在地。然後對餘全德說:“鎖上出租屋,跟我走!我看誰敢把你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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