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萱和穆雨晴在夕陽市公安局找人談話,是巡視工作的需要,沒人敢回避。當然,王萱和穆雨晴來這裡找人談話,就是要對胡婭施壓,達到敲山震虎逼蛇出洞的目的。
邵冰已經給王萱發過了消息:“胡婭先去了市委找過彭登峰,又去市政府找過靳得來,現在回到了市局。”
王萱正在和局長麻金九談話:“麻市長,我問你幾個案子看你知不知道?”
麻金九想推卸責任:“請巡視組領導明示,我雖然是局長,但具體案件都是由分管的局長和各支隊負責的,如果是大案要案,我肯定知情,一般的案子,我就不一定知道了。”
王萱到:“這幾個與胡婭副局長有關的案子,我給你說一下。”
王萱就把餘全德和寧無雙二人的企業被胡婭采取手段搞垮,並搶奪了他們的全部財產的情況給麻金九講了一遍。
麻金九當即皺起了眉頭。
等了半分鐘才說道:“你說的這兩個事情我是知道的,我給你明說了吧,我一開始就對胡婭進行過敲打,讓她注意自己的行為,可我不敲打她還好,我敲打過她之後,彭登峰書記直接把我叫到了他辦公室,直接對我說,在平時的工作中,要給副職寬鬆的工作環境,該放權的要放權,對我極儘敲打之意。彭書記是市委常委,在夕陽市說一不二,我一個掛著副市長名頭的局長敢不聽他的嗎?有些話,我沒法說,我隻能說,我這個局長乾的有點憋屈啊。”
王萱笑道:“你是第二個喊憋屈的人啊,我不瞞你說,第一個是紀委書記連天陽,你們兩個肩負著的任務是最大的,直接關係著夕陽市的政治環境和社會環境的好壞,關係著公平正義。你們都叫憋屈,那肯定是夕陽市的機製有問題了,我們巡視組來這裡就是要聽、要看、要記、要彙報,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市局出現了腐敗窩案,你準備怎麼處理?”
麻金九一臉嚴肅地說:“你說的如果,其實不是如果,是真實存在的。我和連天陽書記在一起交流過多次了,連天陽書記和我的想法一樣,我們希望尋找一個契機,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一擊必中。說實話,我在市局裡的權威遇到了胡婭嚴峻的挑戰,但胡婭有彭登峰書記罩著,我現在無能為力。如果,巡視組能在夕陽市打開局麵,我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但慶父不死,魯難未已啊。”
王萱道:“麻市長,要相信組織,要相信上級。我知道夕陽市局的大致情況,我前段時間來過一次這裡,那一次是來抓一個在逃的犯罪嫌疑人的,我本人就差點被你們的警察關起來,要不是我給許留義廳長打了個電話,上次我要想帶走犯罪嫌疑人就很難。說實話,我對你們夕陽市的公安執法隊伍的工作作風持有很大的意見,用暗無天日這個詞去說,有點對我們這個國家如今的大好形勢抹黑了,但我找不到更好的詞語來評價夕陽市的社會治安環境和警察隊伍建設情況。麻局長你雖然現在和我談話中在明顯的叫屈,但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是一個才四十多歲的副廳級乾部,你一味地委曲求全,一味地遷就縱容,你的使命感呢?你的正義感呢?你自己成了權力下的懦夫了,光在背後感歎有什麼用?你是市局的大班長,出現現在這樣的局麵,你能說自己沒有一點責任嗎?”
麻金九當即汗就下來了,他被眼前這個小女孩罵的體無完膚,臉一陣紅一陣白,無言以對。
可王萱還沒完:“我這麼給你說吧,縱有千萬個理由,縱有無數個原因,市局的工作沒做好都是你的責任。我隻能認為你是個沒有擔當沒有骨氣的人。我告訴你,在沒有進入中紀委工作之前,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醫生,但我把隱陽市的書記花進堂等多人送進了他們該去的地方,就連省委常委副省長樓向文都拿下了。最近,在中天市我拿下了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長安長建,還有柴躍文等幾個副省級官員,和一大批廳級處級涉腐乾部,你覺得我們到夕陽市是來走過場的嗎?我最後給你說一句話,你還有一次機會,如果你把握不住,我們肯定建議換掉你這個局長,胡婭的事情,希望你能配合。”
王萱說完起身走了,直接去了一個副局長辦公室。
麻金九聽了王萱的話,感到無地自容,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副廳級官員,被一個連副科都不是的小丫頭罵了一頓,很覺不爽。但是,又覺得人家罵得對,自己在夕陽市乾了幾年局長了,而夕陽市的治安環境越來越差,老百姓不知道什麼原因,隻能罵他這個公安局長。想到王萱最後那句話,“你還有一次機會,如果你把握不住,我們肯定建議換掉你這個局長”,這句話深深刺激了他。的確,自己瞻前顧後,向權勢低頭,縱容了胡婭,如果巡視組在這裡的時間裡,還繼續這樣,自己的位置保不住了。與其這樣,就像人家這個小丫頭說的,自己的骨氣呢?正義感呢?算了,既然機會來了,放手一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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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金九決定,讓辦公室通知全局科級以上乾部,下午兩點半在市局會議室召開緊急會議,議題就是整頓公安係統乾部隊伍,對過去兩年來的案件重新審查,凡涉及到有製造冤假錯案的,一律嚴辦,不論涉及到誰。在全市範圍內發布公告,讓老百姓進行舉報,凡是涉及警察違法及辦案不公的,征集線索和證據。此次大整頓邀請市紀委監委介入,發現一起查處一起,不論案子牽涉到誰,一律不準留情。凡是不能參會的,一律向麻金九局長請假,不請假又無故不參加會議的,是局黨委任命的乾部就地免職,屬於市管乾部的立即向市紀委彙報。
很快,這個通知就發到了市局的每個科級以上乾部手中。就連胡婭也接到了通知。
在自己辦公室正聽幾個隊長彙報的胡婭,看到辦公室送來的通知,當即愁容滿麵。她想到的是,這是巡視組來到市局談話後,要對市局動手了。以前開這樣的會,麻金九都會來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見,這一次,連招呼都不給自己打一個,這說明了什麼?難道麻金九要拿自己開刀,向巡視組祭旗?
聯想到上午自己去找彭登峰時,彭登峰明顯在推脫責任,想把自己甩掉,明顯不想給自己站台了,也可能是迫於中紀委巡視組的壓力,但彭登峰隻要放棄了自己,那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所有責任都得自己承擔,還有靳得來,明顯想擺脫自己,肯定在想辦法和自己剝離。如果他們利用權力洗脫自己,把責任最後都壓給自己,那是會被槍斃的。
想到此,胡婭就讓幾個支隊長按時參加下午的會議,等會議結束後看看風向再說。
讓幾個支隊長離開後,胡婭破天荒地和吳冰打了個電話:“老公,中午回家吃飯吧,我做點你最愛吃的,正好我也有事和你商量。”
吳冰現在和胡婭已經是同床異夢了,做好了分道揚鑣的準備了,正等機會和胡婭攤牌呢。聽到胡婭在電話裡這麼說,就答應了。
吳冰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但胡婭為了能和吳冰溝通一些事情,十一點就回家了。在小區門口的超市裡買了菜,回來狠下功夫地給吳冰做了一桌子菜。
看到胡婭給自己你做這麼多菜,吳冰心裡就犯嘀咕:“這胡婭是有啥事情要和自己說吧,自己和她分開過幾年了,隻有名譽上的夫妻關係,可生活卻是各過各的,胡婭在外除了與彭登峰、靳得來有關關係外,還和一些小鮮肉不斷出去開房。自己偷拍的圖片就不下一百張了。今天胡婭這麼做,為的什麼?常言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要看看胡婭要出什麼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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