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萱安撫老人道:“您不要激動,慢慢說。”
老人道:“我叫周慶宇,我兒子叫周來順,我家就在獨山市龍脈生態保護區那地方住,我們在那裡有一個村子,名叫周家湖,因為幾千年來,我們村子都是在那個水庫的邊上,過去,那裡的水庫還不大,自古以來都叫湖,解放後,國家為了興修水利,在湖的下遊加了一個攔水壩,不讓湖裡的水很快流失,湖麵就變大了,這個地方也就改名為周家水庫,我們村也改名周家莊。”
“五六年前,區政府突然通知我們村要整體搬遷,我們就問要讓我們搬到哪裡去,臥龍區政府就對我們說,在水庫的下遊,距離鎮政府不遠的地備專門給我們村新蓋了房屋,每家每戶都有新房子,房子麵積也比原來我們自己蓋的大。雖然我們祖祖輩輩都已經習慣了在水庫上遊那個地方居住,對那裡有感情,但遇到了政策,我們也不能不聽政府的。我們就都搬了新地方。這個新地方距離我們村的老地址有十多裡地。但我們在老地方家家戶戶還都承包有林地和耕地,就時不時地回去種地。可自從我們搬走之後,政府突然又通知我們去簽字,說我們村民承包的林地和耕地被征收了,每年每畝地給500塊錢。我們當時都蒙了,我們搬遷的時候,並沒有人給我們說要把承包的收回啊,再說了,我們都有合同在手的,耕地承包三十年,林地承包五十年。”
“我們村民不同意,區政府就做工作,說這是國家政策,要我們聽話。我們老百姓不知道真假,也就信了,但我們不同意租金隻給500每畝,要求增加到800元每畝,後來政府也同意了。可沒想到,第一年、第二年,這個租地的錢還給我們,到了第三年,錢不給了,說是政府把那裡的地征收了,之前兩年給的錢就是補償款。當時,我們都不願意,可我們不懂,找不到證據,也就沒有辦法對抗。”
“後來,在外打工的年輕人回家過年的時候,聽說了這件事情,特彆是我兒子,他是大學本科畢業的,他去區土地局要征地手續,可是沒人搭理他。他就上網查一下,發現省自然資源廳的網站上公布的征地信息中,從沒有我們周家莊的土地被批複過。我兒子就帶著幾個年輕人去和區政府的人講理,區政府說這裡的土地是市裡和區裡審批的,我兒子就問他們,征收土地的審批權在省級政府,市政府和區政府有啥權力批準征收我們的耕地和林地?”
“臥龍區不給任何解釋,就這樣,拖到了過了春節,孩子們都沒有出門去打工,要等政府給個說法。可巧的是,剛過了春節,就在我們村的耕地上,有很多機械車開了過去,在那裡開始施工。我兒子他們去問施工方,那裡要做什麼,施工方就說,那裡是政府批準的,要蓋一千多套彆墅,建度假基地,旅遊基地,建好的彆墅可以對外買賣。”
“我兒子他們就不願意了,說這裡的土地是我們村的,並沒有經省級政府或者國家批準征收,不讓施工。一開始,施工方停了下來,但三天以後,他們又繼續施工,我兒子他們幾個年輕人又過去阻攔,結果人家早有準備,突然跑過去幾百個人,拿起棍棒對我兒子他們幾個就打,結果,我兒子他們六個人被打死了五個,一個沒死的也在醫院死掉了。六個年輕人啊,這幾條人命就這麼沒有了啊!”
老人說著,嚎啕大哭。
等老人平息了下來,王萱問:“那後來呢?人被打死了,就不了了之了嗎?”
周慶宇老人道:“我們去找臥龍區公安局報過案,但是,區公安局說這事太大了,區分局管不了,讓我們去市局反映。我們到市局報案,他們接收了案子,這畢竟是六條人命啊。可我們等了一星期,再去市局問情況,人家說,經過調查,是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和村裡的年輕人發生口角,然後互毆,村裡的年輕人因為人少吃虧了,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打完人後跑了,他們是什麼人,無人知道,那地方沒有監控,當時也沒有目擊證人,這個案子需要從長計議,就這樣給壓住了。”
“我們不服,就要到省裡去告狀,區政府的人就找到我們幾家,一邊威脅,一邊哄我們,說為了安撫受害者家屬,每個死者家裡由政府出錢五十萬給與補償,不讓我們上告。我們不願意,不要這個錢,要求必須嚴懲殺人凶手。結果,我們幾家人都被監控了,隻要一離開家,走不到二裡地就會由村乾部和鎮乾部攔住我們。實在沒辦法,我們就半夜裡偷著跑出去,可依然跑不掉。他們全天二十四小時看著我們,實在沒辦法,我們就用手機在抖音上舉報,可我們的視頻剛發出去,就被下架了。公安局還以此為由把我們抓了起來,說我們未經公安機關核實主觀臆斷發布不實信息,是尋釁滋事,要判我們的刑,還讓律師給我們談話,勸我們接受政府的補償,我們是在沒辦法了,每戶拿到了八十萬補償,給我們簽了協議,如果我們再去告狀,就直接收回補償款,並判我們的刑,我們抵抗不過,直到現在,幾年過去了,他們還一直監控著我們幾家。我們這幾家裡麵有三家隻有這一個孩子,斷了根了。我們不甘心啊,當我們聽說上級來人調查龍脈彆墅群的事情,就準備去告狀,可沒等我們找人上級的人,他們就走了。大致情況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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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萱聽了周慶宇的講述,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這明顯就是一起官商勾結的冤案。看起來龍脈彆墅群的事情,水很深,不是一般的深啊。但是,這些,對於正義感爆棚的王萱來說,不會聽之任之的,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饒老先生又讓另一個病人講述自己家的事情,那位病人道:“我家的情況就和周慶宇家一個樣,那六個死者之中也有我的兒子。不過,我自己出不去,他們監控的很嚴,我就用彆人的手機給我小舅子打了電話,讓他在外圍幫我調查一下情況,我小舅子是一個律師,他知道該從哪裡找證據。我小舅子名叫林華生,五十多歲,乾律師很多年了。後來他對我說,這起案子就是開發商的人乾的,但這個開發商太厲害了,即使查出來真相,他也不會承認,因為證據不足。但可以從開發商這裡撕開一個口子,可我小舅子說,他沒這個能力撕開這個口子,除非是中紀委或者公安部的人插手。”
王萱問:“你小舅子的手機號是多少?”
那位病人報了林華生的手機號130……‥。
王萱對饒老先生說道:“這件事情,我接了,我會儘力去調查的,但最後的處理還是得黃淮省或者獨山市出手,不過,你們放心,這事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王萱帶著鄭成功和饒富全、董天寒離開了。
王萱把饒富全和董天寒送回到是自然資源局的大門口,開車就走了。這一次,她讓鄭成功開車,自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給林華生打了個電話:“林律師你好,我是中紀委巡視組的王萱,現在我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不知道你有沒有事情?”
林華生一聽是巡視組的,姐姐家那個外甥的冤死還沒有昭雪,既然巡視組找自己了,估計是想了解這些事情的,機會來了。
林華生回道:“你好,我本打算今天下午約一個案件的當事人,那我通知他們往後推,你看在哪裡見麵,我趕過去?”
王萱道:“你帶上自己收集的證據趕到宛城賓館60號彆墅吧,我們在那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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