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奕琛從地裡回來的時候,知道妹子和妹夫回來了,挺高興的,腳步都比平時輕快了許多。
進家的時候,李婉芬正在做飯,說是蒸的棒子渣的乾飯,順便蒸茄子,那蒜泥和鹹菜一拌,特彆香;還炒了個洋柿子雞蛋。
“那棒子渣熬的湯,你留著呢嗎?”錢奕琛問媳婦。
“留著呢,晚上可以再放點莧菜和馬芹菜(馬齒筧),煮了喝了。”
錢奕琛家的糧食還是不太夠吃,買返銷糧還費錢,如今到了這個地步,既缺糧食又缺錢。
這幾年,隊裡也是窮的叮當響,想給村裡的族人做點什麼、分點什麼,都沒機會。
中午歇過晌,錢奕琛又去上工了,錢翠鳳和杜薛濤也要回家了,臨走的時候,錢翠鳳給大嫂李婉芬五塊錢,李婉芬不要。
“大嫂,我再怎麼著也有點錢,他,”一指杜薛濤,“他每月上班都掙錢,除了給他父母的、我們買糧食、柴米油鹽的,剩下都是攢的。”
錢翠鳳給的堅決,李婉芬鬆動了一些,家裡的日子確實很艱難。
於是推辭不過了,李婉芬接下了小姑子給的五塊錢,然後歡歡喜喜的各自告彆。
錢文華和錢文強倆人也跟在母親的旁邊,目送著小姑和小姑父帶著小表弟離開。
離開的時候,依然是錢翠鳳抱著孩子,杜薛濤拿著李婉芬給的黃瓜和茄子豆角。
兩三點的陽光很燦爛,走在山間的小路上,花香充滿了鼻腔;此起彼伏的蟬鳴響徹雲霄,腳邊偶爾蹦出幾個螞蚱。
錢翠鳳在前麵走著多少有些吃力,後麵杜薛濤卻走著比較輕鬆。
錢翠鳳想著上午見到的錢慶森兩口子,想著自行車,也不知道自己攢多久才能有自己的自行車。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倆人下了山到了馬路上,山下多少有些風吹過來,夾著溫熱和些許的潮濕。
“翠鳳,要不我學著抱孩子?”杜薛濤看到錢慶森抱孩子、也看到舅哥抱孩子,自己想著要不要也學。
“中,你學學吧。”錢翠鳳想著也是,他學會了,多少能幫幫自己。
杜薛濤把黃瓜袋子放到地上,雙手在衣服上蹭蹭,才伸出來接杜文成。
七八個月的杜文成個子不太高,也不是很胖,抱在懷裡還行,不是特彆沉。
錢翠鳳把兒子交給丈夫,看著沒啥大問題了,就彎身拎起黃瓜袋子,也不輕。
倆人並排著往西南方向走,沿著南山坡的山腳,樹蔭下的涼風習習,還算舒服。
過了彎,就到了費家營,路變寬了許多,他們一家三口依然靠著邊撿著樹蔭往西南方向前進。
蟬鳴陣陣,涼風習習,花草和莊稼的香氣彌漫著,偶爾夾雜著溫吞的濕熱撲麵。
走過一段平路,開始上坡,錢翠鳳的腳步明顯的慢了下來。
“要不我也背上黃瓜?”杜薛濤問已經冒汗的媳婦。
“不用了,你好好的抱著孩子就行。”錢翠鳳瞥一眼丈夫,繼續邁開自己的小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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