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風不小,嗚嗚的從山腳的林間穿過,發出不同的呼哨聲。
錢翠芹把頭巾裹緊一點,心裡暖烘烘的,這個頭巾是小弟給他們姐妹幾個買的,說是毛的,駝色,兩頭分彆有一朵盛開的漂亮的牡丹。
錢奕深給大哥和三個姐夫準備的是栽絨帽子,黑色條絨麵的,絨也是好的。
“那你們先去老幾那邊?”車把式扭頭看看車廂裡坐著的帶著軍帽的錢奕深,之前的小小子長大了,威武雄壯的。
“奕深,你說呢?”錢奕琛扭頭看小弟。
“看大哥吧,怎麼走順路怎麼來。”錢奕深覺得先去誰家都可以。
“兄弟,你知道慶森叔在哪裡嗎?”錢奕琛有些汗,他不知道錢慶森的具體位置。
“知道。”車把式兄弟內心想著,錢奕琛這個土包子,估計出錢家溝的次數都不多。
“那就先去慶森叔那裡,讓他帶咱們去老三那邊,回頭讓老三帶著去老二那邊。”錢奕琛的簡單思維,讓趕車的兄弟無語,更讓錢奕深沒話說。
錢翠芹就是跟著‘趕圈’的,更不當家不做主的,關鍵她也不懂。
一車人,終於從半山腰曲裡拐彎的下了山,到了馬路上,立刻速度就上來了,而且那馬的腳步聲可清脆了,傳老遠出去。
一行人順著馬路,沿著南山坡腳,朝著西南方向走去,沒多久就到了費家營,拐到更寬的馬路上,穿過費家營繼續朝西南方向。
這會兒,太陽老高了,但是風更大了,馬路溝裡的洋槐樹、柳樹隻有光禿禿的枝丫在風中搖擺。
馬蹄聲噠噠噠的,上坡,有些費力,馬的鼻孔裡喘出來的粗氣在嘴巴周圍圍成一個白花花的‘結界。’
“真冷!”錢奕深有些不抗凍了,畢竟這些年他一直在大西南,不說四季如春,也是沒有太大的溫差的。
“你把被子裹到你們三個身上,臉轉到東南方向去,這樣背風、還有日頭照著。”錢翠芹心疼弟弟。
“不用。”
錢翠芹發現自己真是不懂小弟和小妹,仿佛他們都不是一代人。
“隨你。”
馬車沿著彎曲的馬路一路向上,速度越來越慢了。
錢奕琛問車把式兄弟,“兄弟,需要我下來嗎?”
“哈,不用,難道還差你一個?以為就你們哥倆,所以沒套兩匹馬;再說了,上坡都這樣。”
很快車就拐上了坡頂,也到了王家莊旁邊的山腳下,沿著山腳的馬路繼續,很快就進了華陽鎮。
“呦嗬,這個地方挺不錯的啊。”錢奕深看著華陽鎮的街道和路兩邊及周圍的房子,路上人們的穿著看著就像比較好過的樣子。
他之前所在的地方,窮、超級窮、窮的叮當響,人們吃不飽穿不暖的,他們的物資因為運輸的原因,也不是特彆的充裕。
隻有到的時候,回到城鎮,才能舒心一點。
如今看到華陽鎮,一個鎮而已,居然這麼的房子、人們穿的看著也很高級的樣子,想著華陽鎮的日子應該不錯。
錢家車把式捋著韁繩,讓馬車略微靠邊,不能影響對麵的車、但是也要躲著道邊走路的人。
華陽鎮這邊大馬車(兩匹或三匹馬拉的重車)、牛車很多,大多是運送煤塊、木材、糧食的,這樣的車都是為公家(華陽鎮礦)乾活的,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