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翠鳳走在前麵,倆人進了院子,“你家水缸在哪裡?廂房還是正房?”
錢翠鳳有一刹那不想說正房,可是看著那兩桶滿滿的水,氣餒了。
“大哥,在正房,你放門口吧,我拎進去。”
錢翠鳳站在門口。
“不用你,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都怕你在門檻上絆倒了。你打開簾子,我一手一桶,就拎進去了。”
錢翠鳳想想,於是掀開簾子。
男人真的是一手拎一桶進了屋,適應兩秒裡麵的光線,看向旁邊,有個大缸,缸蓋子放在旁邊,地上還有點水印子,想著錢翠鳳那個小個子,估計是灑水了。
炕上窩著一個男人,看著比較年輕;兩個男孩一個躺著,一個在炕腳玩撥浪鼓。
男人沒說話,倒完了水,拎著水桶就出去了。
扭著臉問錢翠鳳,“我看缸還沒滿,還挑嗎?”大白牙,在不太明亮的陽光下閃閃。
“回頭我自己挑吧,不麻煩大哥了。”錢翠鳳抱歉的說。
“沒事兒啊,就看你的小樣兒,都怕你再把水桶掉進去撈不上來了,多挑一挑子水在我來說不算啥!”
“你在家吧,孩子小,你還沒做飯吧?趕緊做飯!我再給你挑一挑子,一會兒的事情。”
男人說完挑起扁擔就走了。
錢翠鳳站在門口,看著挺直的腰身有些發呆。
男人在當街,剛好碰到耿軒出來。
“嗯?鳳祥,你來介壁子乾嘛?”耿軒很驚訝。
“啊,軒哥,我那會兒在井沿子上,看到你們租房這個女的哭,一問才知道,水桶掉井裡了,我給撈上來了,順便就送回來了。再一看,倆孩子還小、男人躺炕上,我想想,再幫忙挑一挑子!”
“嗯,小杜是把腳砸了,沒上班。他們兩口子人挺老實的,很實在。”
耿軒跟在後麵,說道。
“軒哥,你這是去乾啥?”
“我去仁坤那兒拿兩片藥。”
倆人並排著沿著街道往西南方向走去。
“鳳祥,你家今年工分不少啊!分不少錢吧?”
兩個人不是一個生產隊,隻是耿鳳祥家勞力多、還都能乾。
“唉,就土裡刨食的勾當。肯定不如軒哥來的實在,是不?回頭你有合適的零工要人手了,你喊著兄弟?”
耿鳳祥沒啥手藝,但是有一把子力氣,乾活也實在。
“現在都不好乾,今年這不是形勢緊嗎?後半年活計就不多。”
耿軒今年不如去年滋潤。
“軒哥,得想法跟礦上勾搭上啊,你們這個租房的說得上話不?”
耿鳳祥有些壞笑。
“說不上!你想啊,這倆年輕還租房住呢,要是有人,還不得找人分套房子?”
耿軒想著,耿喜堂弟倒是個班長,但是也隻是個班長,沒有權利勾搭那些有門路的人的。
再說了,哪裡那麼好勾搭啊!
要是耿喜是大領導就好了,可惜!
耿鳳祥先到井台,上了井沿子開始打水,耿軒繼續朝西南方向繼續走去。
錢翠鳳在門口發了會兒呆,然後進屋先看看二兒子的尿布,因為又開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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