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沒下井挖煤,今天上班寫大字、畫畫了。”
杜薛濤的雲淡風輕,讓錢翠鳳摸不到頭腦了。
“你?你?寫大字?畫畫?不下井?”
“嗯,不下井了。”杜薛濤點點頭,眼睛沒離開錢翠鳳的胸。
“那糧食咋辦?開支咋辦?”
錢翠鳳隻想到了這個問題。
“糧食跟下井一樣,開支就少了!”杜薛濤也想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是耿大哥讓你不下井的嗎?你去找他,不下井吃啥、花啥?難道都喝西北風嗎?”
錢翠鳳很激動,她想到公爹杜敬一就是不下井,收入沒多少、糧食沒多少,然後婆婆杜張氏每月都要算計糧食、算計錢!
她不想過婆婆那樣的月月捉襟見肘的日子!
要是杜薛濤不下井、掙不了糧食跟錢,這日子過的更沒盼頭了!錢翠鳳想哭,超級超級想哭。
“可是,可是。”杜薛濤結巴了。
“沒有可是,你明天早上就去找耿大哥,跟他說你要下井,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是第一次,錢翠鳳忽然有了這日子沒法過了的感覺和概念。
杜薛濤被錢翠鳳的疾聲厲色嚇到了,也被她說的日子沒法過了嚇到了。
這要是不過了,自己就沒媳婦了!
“可是,不是班長不讓我下井的,是宣傳隊的人。”杜薛濤吭哧一頓,終於說完了!
“你咋去的宣傳隊?他們咋知道你會畫畫?你會畫個毛啊?”
錢翠鳳覺得自己這口氣,要衝破天靈蓋了!
“就是班長帶我去的,試試就留那裡了。”杜薛濤低聲解釋,語速順暢了一點。
“那還是在耿班長那裡啊,你明天就去找他去,跟他說不去畫畫,你要下井掙糧食掙錢!”
錢翠鳳的臉,再次漲紅起來。
“可是我不敢啊。”
杜薛濤的話,讓錢翠鳳更火冒三丈了。
“你不敢?你不敢?那你咋敢跟我動手的?你跟他就不敢?”
“嗯,你打不過我,我打不過班長,也不敢動手!”
杜薛濤的解釋,讓錢翠鳳想拿刀砍了他!
之所以敢跟自己動手,是因為自己打不過他!
氣死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弱,就該挨打?
錢翠鳳氣的把老二一下子墩炕上,然後下了炕,掐著腰,臉上沒有了上午的疲弱,倒是像個母獅子或者老虎一樣的氣勢洶洶。
“你彆生氣,彆生氣。”杜薛濤仿佛看到了父親杜敬一和母親杜張氏的混合體,嚇得他不敢再說也不敢再動。
“我不生氣?你居然還知道我生氣?你想想,你一個人的糧食、一個人掙錢,養活四個人吃飯、花錢,你不下井了,哪裡夠用?難道我們娘仨去街上要飯嗎?”
錢翠鳳的話,嘎嘣豆一樣的吐出來,砸到杜薛濤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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