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開了,才想乾啥就乾啥,誰也管不著。”錢翠鳳賭氣。
“你要是不想讓我管你,以後我不管了。”錢奕深也說不出彆的來了。
‘被自己兒子指著鼻子數落,好看?圖啥?’
真是不可人心疼!
“兄弟啊,你也知道咱們從小沒爹沒娘,是大哥大姐還有二姐養咱們,我也想攢錢報答你們,可是吃的不好了?你二哥鬨騰,再加上後來生這一串孩子,那樣兒不花錢?我哪樣不操心?再來就是地震,一忽兒的空,人就沒命了!想想我還有啥想不開的?我想的開,想吃就吃,想玩就玩!”
錢翠鳳臉上的落寞和空蕩蕩的麵無表情,讓錢奕深也沒法接話。
的確,地震,就是一會兒的功夫,有人就失去了生命!
當年很多人都不想過日子了,隨隨便便的糟蹋著一切。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反而更努力、更珍惜的更想好好的活著了。
錢奕深沒話說,或者不想說,隻能沉默的陪著三姐坐在過道屋,感受著夏日的燥熱。
好久之後,杜文成背著杜雲成回來睡覺了。
錢奕深臨走跟錢翠鳳說,“三姐,除非你不想讓你兒子說媳婦了,否則的話,還是要改一改的。”
錢翠鳳沒接話,錢奕深也沒說改什麼,起身就走了。
等他到家的時候,杜美成正在北門口跟張翠萍待著說話,或者說回答著張翠萍的問題。
行李啊、日用品啊、衣服啊、戶口啊、哪天走啊啥的。
“回頭讓你老舅送你吧。”張翠萍看到錢奕深回來了。
“誰都不用,也不是多遠,沒必要。”杜美成很喜歡看張翠萍麵對著三個孩子的時候的態度。
嚴謹一點說,杜美成渴望著得到母親般的關愛。
“美成啊,不管咋樣,你都不能跟你媽吵吵。”錢奕深老生常談。
“老舅,我啥都不想說。”杜美成對錢奕深,很尊敬。
“有些事,說出來容易,但是,容易之後呢?這日子還過不過?難道你一輩子不跟你媽往來?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你現在還沒掙錢,得跟家裡要生活費的。”錢奕深不可謂不替外甥考慮。
“老舅我知道了。”杜美成不是不懂,可是脾氣上來了,真是不能也不想控製。
“你知道就好。對了,哪天走?我帶文山送你?”
“老舅,不用送我,等我慢慢熟悉了,可以讓文山去找我玩兒。”杜美成比較喜歡錢奕深的三個孩子,或許是年齡相近的緣故,也許有張翠萍的原因。
“那敢情好,回頭等我帶著文山去市裡轉轉看看。”如果有事兒了,市裡有個落腳點還是不錯的。
又說了會兒閒話,杜美成就一個人回家了。
走在月光下,看著淺淡的身影,一晃一晃的,耳邊偶爾有四兒依舊唱著‘熱啊熱啊’,也會聽到遠處貓頭鷹的叫聲。
杜文成緊走幾步,吱扭一聲推開院門,進了院子,關好門,朝著正房屋走去。
兩邊的房間裡都沒亮燈,不過她聽到西屋喃喃低語,估計是母親跟老三在說話。
杜美成洗把臉,胡亂的抹撒兩把,就掀開東屋的簾子進去了。
“你剛回來?”杜文成問弟弟。
“嗯,在老舅家裡待著了。”
“哦,快睡吧。你哪天回靜西二中?”
杜文成眯著眼睛,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