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輝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惋惜:
“當時,救援人員在山壁上找到了清晰的碰撞凹痕以及車輛零散的碎片,還有車輪打滑的痕跡,能確定大巴就是從那兒墜下去的,可崖底本就是條排洪溝,偏偏那晚上的暴雨凝聚形成了山洪,大家都懷疑是洪水把大巴車殘骸衝到了下遊,救援隊順著河道搜了十幾裡地,一直搜到下遊的紅泥水庫,彆說整車殘骸了,連塊車窗玻璃的殘片都沒找著”!
聽筒裡傳來翻動紙張的沙沙聲,何文輝補充道:
“十八個人,連一具遺體都沒尋回,打撈隊在紅泥水庫打撈一個月也沒有結果,當年這案子就成了一樁懸案,家屬鬨了好一陣子,最後隻能按失蹤人口處理,由官方和公交公司合資對他們進行了補償”。
陳誠正要說些什麼,卻聽何文輝壓低了聲音:
“更詭異的還有”!
那語氣裡的鄭重讓陳誠心頭猛地一動,腳步下意識頓住,急忙追問:
“是什麼?”
“剛才我跟石泉縣交警隊的兄弟深聊,他才吞吞吐吐說的”。
何文輝的聲音壓得更低,像是怕被旁人聽見,
“他告訴我說,最近這幾年,每年十月份,羅漢山那段路晚上就準得出幾次交通事故,最嚇人的是,每次事故算下來,或死或傷,正好是十八個人”!
“十八個”?
陳誠眉頭微皺,這個數字和墜崖公交上的人數分毫不差,他幾乎是立刻脫口而出:
“傷者是不是都變成了植物人或者癡傻狀態?”
電話那頭的何文輝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帶著滿臉的驚訝反問:
“你怎麼知道?!石泉交警隊的兄弟就是這麼說的,他們每次出警,將那些傷者送進醫院後,檢查不出致命傷,卻偏偏醒不過來,要麼醒過來的就變得癡癡愣愣,連親人都不認識了,醫生也查不出原因,真是太邪乎了”!
陳誠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餘光瞥見張茜已經走到鄭嘉身邊,正低聲安撫著渾身發抖的她,現在不正是十月份嗎?倒黴的一家三口正好趕上,若非鄭嘉隨身帶著自己的符籙,她肯定也逃脫不了。
“我知道了何隊,你再幫我確定下在羅漢山最近那些傷者的家屬信息”,
陳誠迅速定下主意,語氣嚴肅,
“然後編輯成信息發給我”!
“好吧,我在仔細問問,然後發到你的手機上”!
陳誠掛了電話,摸出一根煙來點燃,十七年前因事故失蹤的十八人,如今每年十月循環出現的十八個傷亡者,這絕對不是巧合,是鬼物怨氣形成的死循環,而鄭嘉的丈夫和兒子,恐怕就是今年這場“循環”裡,今年十月份最新的受害者,隻是不知道這十八個陰魂湊夠沒有。
“誠哥,何隊長怎麼說”?
張茜看著沉思的陳誠柔聲問道。
陳誠又又抽了一口煙,沉聲道:
“何隊長說十七年前那輛公交墜崖確有其事,最近幾年每逢十月羅漢山路段都會出事,每次傷亡都恰好十八人,死者不論,傷者全是跟大嫂的丈夫和兒子一樣昏迷不醒,或者醒來也是癡傻狀態,那些消失的魂魄,恐怕都成了大巴車最厲害的鬼物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