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微微頷首,將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儘收眼底,她一身白裙在亂風中舞動,眉宇間雖凝著憂色,眼神卻愈發清亮,慧心如蘭的她,早已從鬼帝那句驚怒交加的“你的白骨鞭怎麼會有聚陰珠的能量”中捕捉到了關鍵信息,瞬間,一個念頭在她心中豁然明朗,陳誠幫呂夏蟬白骨鞭從普曼島得到的那顆融合的珠子,八成就是鬼帝口中那顆失蹤千年的鬼域至寶聚陰珠,而它,正是克製鬼帝鬼氣的關鍵!
“夏蟬,穩住”!
靈兒的聲音清冽而沉穩,如同一道清泉澆滅了呂夏蟬心中的躁動,
“聚陰珠可能就是鬼域本源靈寶,對他的鬼力有天生的壓製力,等會我們吸引他的攻勢,你趁他出手時,看準機會再給他致命一擊”!
這句話不但是說給呂夏蟬,也是說給虎嘯山和黑蚺!
話音未落,鬼帝已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周身鬼氣如同沸騰的黑水般瘋狂翻湧,那雙幽綠的瞳孔徹底被血色覆蓋,顯然已被憤怒與執念逼入了瘋魔的邊緣,呂夏蟬深吸一口氣,望著身旁靈兒堅定的眼神,心中暫且忘掉一切雜念,取而代之的是一往無前的勇氣。
“去死!”
鬼帝的咆哮如同驚雷炸響,帶著徹骨的怨毒與瘋狂。話音未落,他枯瘦的雙手猛地一揮,周身翻湧的鬼氣瞬間凝聚成數十道鋒利無比的鬼刀,刀身泛著漆黑的幽光,如同離弦之箭般衝著眾人劈斬而來,淩厲的殺意幾乎要將空氣撕裂。
“散開!”
就在鬼帝出手的刹那,靈兒已憑借敏銳的神識預判到了攻擊軌跡,清冷的警告聲直接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虎嘯山和黑蚺反應極快,齊齊化作一道殘影,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四周掠開,堪堪避開了鬼刀的劈斬,幾道鬼刀落空後劈在地麵,瞬間裂開數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靈兒則早已身形閃動,與身旁的張茜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出手,一左一右架起渾身脫力的陳誠,足尖一點地麵,便飛身躲到了戰場另一側,將陳誠安置在安全之處。
虎嘯山與黑蚺已穩穩落地,周身妖力激蕩得衣袂獵獵作響。虎嘯山握緊手中烏金長槍,黑蚺則將墨龍杖橫於胸前,兩人同時將畢生修為凝於法寶之上,對著瘋魔的鬼帝全力打出一擊!墨龍杖龍口猛然張開,一道青白之氣呼嘯而出,裹挾著震耳的龍吟聲直撲而去,烏金長槍則化作一道凝練的黑芒,如流星趕月般劃破虛空,兩道攻擊一左一右,形成夾擊之勢。
另一邊,呂夏蟬避開鬼刀的瞬間,眼中寒光暴漲,絲毫沒有半分退縮,她再次高高揚起白骨鞭,聚陰珠的純陰之力順著鞭身瘋狂流轉,化作一道耀眼的森冷紫芒,帶著撕裂虛空的淩厲氣勢,直取鬼帝胸口那處被金符灼燒的致命破綻!
三下夾擊來得又快又猛,此刻的鬼帝已燃燒自身鬼力,強行攀升至力量巔峰,他冷哼一聲,兩手隨意一揮,便將虎嘯山與黑蚺的全力一擊輕鬆震散,青白之氣與烏金黑芒在他身前轟然炸開,卻未能傷他分毫。可當看到呂夏蟬那道裹挾著聚陰珠之力的攻擊時,鬼帝臉色驟變,終於收起了小覷之心,雙手平推而出,渾厚的鬼力凝聚成盾,全力抵擋這致命一擊。
然而,他的鬼力在觸及白骨鞭的黑芒時,竟如同泥牛沉海般瞬間消散,毫無抵擋之力!下一秒,遁甲破碎,森冷紫芒正中鬼帝胸口,金符灼燒的傷口瞬間被撕裂,符火與陰力交織爆發。
“啊!”
鬼帝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
眾人見呂夏蟬那一鞭竟真的重創鬼帝,心頭壓抑的巨石轟然落地,不由地狂喜出聲!
“大嫂,不要停,趁他病,要他命”!
虎嘯山的聲音粗獷激昂,帶著一絲死裡逃生的驚喜,目光死死鎖定著倒飛出去的鬼帝。
呂夏蟬方才出手時實則心中也沒底,此刻見一擊奏效,懸著的心徹底放下,眼中戰意更盛。她足尖一點虛空,身形如離弦之箭般衝著鬼帝飄飛而去,手中白骨鞭再次揚起,帶著森冷的破風之聲,狠狠抽向還未完全反應過來的鬼帝!
上一鞭的劇痛還未消散,鬼帝眼睜睜看著第二鞭襲來,下意識想再次抵擋,可體內燃燒的鬼力早已潰散,實力大跌的他根本無力抗衡。呂夏蟬鉚足了勁,一鞭接一鞭地抽在他身上,每一鞭都裹挾著聚陰珠的純陰之力,撕裂著他的鬼體,瓦解著他的修為。
鬼帝周身的鬼氣翻湧潰散,氣息越來越萎靡,境界如同雪崩般跌落,從鬼帝一路跌至鬼聖、鬼帥、鬼將,直至最後淪為鬼王之境,他再也支撐不住,連滾帶爬地跪倒在地,枯瘦的雙手連連叩首,聲音嘶啞地求饒:
“彆打了,饒命……饒命啊”!
鞭影如毒蛇狂舞,在灰暗的鬼域中劃出刺耳的破空聲,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悶響與鬼帝的哀嚎,陳誠用意識對著呂夏蟬說道:
“夏蟬,可以了”!
呂夏蟬持鞭的手猛地一滯,白骨鞭帶著凜冽餘勁甩在地麵,激起漫天黑霧,她銀眸冷冽如萬年寒冰,目光死死釘在那跪縮於地的身影上,曾經統陰山河,不可一世的“鬼帝”,此刻黑袍破碎如敗絮,原本環繞周身的滔天黑氣早已潰散成風中殘燭,他佝僂著身軀,雙手死死按住胸口的傷處,牙關打顫,連抬頭的力氣都無,僅剩的氣息微弱得連呂夏蟬這等鬼王都不如,再也掀不起半分波瀾,更遑論對他們造成絲毫威脅。
鬼域的陰風卷著濃重的陰氣,在殘破的陰山河畔呼嘯,不遠處,虎嘯山鐵塔般的身軀半蹲著,粗糙的大手緊緊扶著身旁受傷的黑蚺,顯然是第一次與鬼帝交手時受了重創,剛才的一擊也是咬著牙堅持下來的,虎嘯山濃眉倒豎,甕聲甕氣的嗓音如驚雷滾過:
“這老鬼先前差一點滅了咱們,就該讓大嫂再抽他百八十鞭”!
話音剛落,跪地不起的鬼帝渾身猛地一哆嗦,仿佛那鞭子已經抽到了身上,他原本就破碎的黑袍又抖落幾片碎布,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麵,連大氣都不敢喘,往日的威嚴早已被極致的恐懼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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