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鏡黎看著窗外安靜的夜色,將那份輿圖那在手中徐徐展開。
在她看過去之時,有一個地方暗淡了下去。
不是他們八人所選擇的任何一地,也不是行空要去的那個地方。
想來是行空口中,那些其他的修者。
沈鏡黎拿著輿圖的手微微落下,看向坐在窗欞上的小雲閒,笑著道:“看來我們也得抓緊了,師叔。”
小雲閒眨了眨眼睛,靜靜待著不說話的時候很像一個精致的玩偶。
他動作有些遲緩,抬頭道:“這裡的宵禁困不住你。”
“是,”沈鏡黎看著他,朝他伸手,“但是有個小尾巴跟了一路,得去解決下。”
小雲閒看著她伸過來的手,身形一閃,變化成了一縷紅霧再次纏在她的手腕之上,隻留下一截垂在手背之上,如同貓兒的尾巴一樣輕輕的擺了擺。
沈鏡黎看了兩眼那作亂的紅霧,抬手撐上窗戶,直接翻了出去。
她的身影穿梭在城中,最後停在一處廢棄的宅院裡。
院子裡的雜草長了大片,周圍因為沒有火燭而顯得格外幽暗。
似有所感般,沈鏡黎轉身,抬頭看向屋頂,許久未見的桑寧又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沈鏡黎看著她,體內早沒了那股不受控的噬咬與疼痛。
她輕輕開口,“好久不見,來送死嗎?”
“嘖,”桑寧偏了偏頭,聲音顯出些笑意,“這麼直白不好吧?”
她身形一動,從屋頂之上一躍而下,穩穩的站在地麵,袍角輕輕揚起又落下。
沈鏡黎道:“算計了我,還好端端活著的人可不多。”
聞言,桑寧再開口語氣帶了些鬱悶。
“哪裡好端端了?”
她抬手手臂,寬大的袖子落到了臂彎,露出了包裹嚴實的小臂和一隻化成白骨的手。
那隻手雖沒了皮肉,但多年來一直是完好的,而此時卻獨獨缺了一根小手指。
沈鏡黎不經意間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間,想起那天雲閒漫不經心地拎著用手骨做成的骨哨送給她。
那骨哨現如今還在她的儲物袋中。
“一點小教訓,”沈鏡黎看著對麵的桑寧,伸手握上了劍鞘,“何況又不是乾的。”
桑寧憤憤地垂下手,見她握劍的動作又往後退了幾步,“我可不是來跟你打架的。”
說完,她手臂一動,一個物件劃過一道弧線朝著沈鏡黎拋過來。
沈鏡黎反手握住劍柄,向上一抬攔住那東西,隨後卸了力順勢放平,使得那東西得以穩穩的立在劍鞘上。
定睛一看,是一個有著暗淡光芒的石頭。
自那石頭之上散發出的氣息讓沈鏡黎覺得奇怪又熟悉。
奇怪是因為她無法分辨那石頭的異常之處,隻知有些不對勁。
而那熟悉之處,則是來自前些時日,他們在神祠與那神像相鬥時,在它眉心飛出來的那塊石頭。
這兩塊無論是在外形還是氣息上,都很是相像。
她抬頭去看桑寧,“這是什麼?”
“不要心急嘛,到時候你自會得知。”
沈鏡黎看著位於劍鞘之上的石頭,心念一動,那石頭便立即消失,隨即出現在了她的儲物袋中。
“你來替誰送這東西?”
桑寧雙手交疊抱在胸前,“我就不能是自己來送的嗎?”
光說完,桑寧卻不知為何頓了一下,忽然放下手轉頭看了眼身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