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雎鳩月瀧,本隊校尉統領。”四肢修長的女子將文書遞交給薛浩。
“雎鳩月朧?”薑序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當年西海妖國之戰,隨後的六王之亂收尾之戰就是雎鳩月朧主導的。
其實他不知道,當時的雎鳩月朧就是王隕的偽裝化名而已。
“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們去見見雁蕩關曾經的修葺人員。”
白老三,原名白顯,是雁蕩關的修葺工匠,其實他們也是錢家的人。
他們家世代都是負責修葺城關的工匠,直到他這一代,他為人耿直,一直看不慣家族和錢家外官串通一氣,損公肥私的行為,所以就從白家的修葺關城事業裡退了出來,現在靠砌牆修房子維生。
但現在雁蕩關已經沒有多少活計,他的日子過的很艱難。
這段時間有因為戶錢事件,與兵戶起了衝突,跛了一條腿,要不是薑序救治他這條恐怕就保不住了。
白關渡客棧。
“晚上好,白師傅。”
“薑老板客氣。”白顯點頭哈腰,但明顯他不是一個圓滑的人,所以故意裝出精通人情世故的圓滑模樣,有些僵硬。
“白師傅,直接說吧。”
白顯把客桌收拾乾淨,隨後小心的把背後的竹筒打開,抽出一卷卷紙在桌子上普平。
“這是俯視圖。”
“這是刨麵圖。”
“這是我多年來,修複過程的記錄圖,還有我記憶的前人修複補葺施工圖。”
……
白顯講解,薑序認真的聽著每句話,不時發問。薛浩努力的記住白顯所說的每句話,他大多聽不懂,但是也聽出了個大概。
“這雁蕩關看起來高大雄壯宏偉無比,其實竟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薛浩發現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本是想回避的,但是薑序暗示他如果想更進一步最好還是聽一聽。
“薛老板,其實初代建造時就出了問題,當時建造執事宋益向當時的營造大家白墾良定製圖紙,但之後卻采取了自己侄子的設計圖紙,在建造到一半時,才發現整個工程出現了巨大設計錯誤,還有用料上的巨大偏頗。宋益不得不再次重金聘用白墾良在已施工的基礎上,再設計了一份圖紙,白墾良是家祖。”白顯小心拿出一份皮革的圖冊,向薑序詳細介紹,薑序有時會多問兩句,或者專門向薛皓解釋一些問題,白顯對薑序的見識感覺到敬佩。
“外麵是燒製城磚,內部是夯土,當初設計和撥款的計劃,是全石製城磚,多年來的維修費也是按石城撥發的,但是實際情況完全不是這樣,土夯內膽修複非常麻煩也容易暴露問題,其實都是都是用填充鵝卵石來解決的。”白顯說了幾個曾經破損嚴重的城牆部位。
“這不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簡直就是一堆堆積物吧?!”薛皓震驚的無以複加,他們用來防守北方的要塞儘然是一堆這樣的東西。
“豆腐渣工程嗎?”雎鳩月瀧用白嫩的指尖劃過泛黃白紙上的線條。
她抬著那張絕世麵容,低垂著眼看著,所有信息正在被上傳。
“白顯兄真是多謝你了,你的船票和金票已經準備好了,現在你就可以安心離開了。”
“讓我的家人先走吧,吾想留下來看看。”三十多歲的白顯盯著桌子上的一堆圖,他曾經看過太多遍,但每次看起來總會是不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