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看著被眾人遺落在一側的人偶,小心地撿起,看著端坐在那裡,可視線卻望著人偶方向的乘黃,歎了口氣,走了上去。
親手把人偶放在乘黃的懷裡。
“答應了他她。如今物歸原主。”
蘇渺起身之後,乘黃的雙手開始變換,露出木偶的骨架,這一刻,眾人才發現。原來,乘黃早已隕落,留下來的不過是他當時的一個執念罷了。
也就是這個執念,徘徊了這麼久,出現了這麼多的悲劇。
隨著乘黃的消失,日晷開始有些不穩,乘黃設置的幻境也開始消散。
離侖見狀,掌握日晷的控製權,帶著眾人離開了這裡。
重新回到外界的時候,黑夜還未過半,可在日晷裡,他們像是過了很久很久一樣。蘇渺背起自己的藥簍,看著離侖急忙拿起另外一個背在身後,並沒有說什麼。
他們本來想要讓蘇渺一起回緝妖司,可蘇渺搖了搖頭,拒絕了卓翼軒的邀請。
“很晚了,這些藥材還需要處理一下,不能耽擱太久。緝妖司便不去了,等有時間再去拜訪。”
卓翼軒見蘇渺沒有改口的意思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其他人,他有幾句話想要和蘇渺說,於是拉著他朝一旁走去。
“蘇渺,日晷裡發生的事情,我會讓她們一個字都不會透露。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但是既然我們是朋友,我信自己的朋友。”
“如果,你有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我可以幫你。”
卓翼軒看了一眼時刻盯著這邊的離侖,眉頭輕皺。
他對離侖現在很懷疑,裡麵發生的事情太多,太亂,很多事情都沒有顯出真正的目的,乘黃和離侖的交易是什麼?
又是誰告知了乘黃隻要他利用日晷滿足旁人的執念便可重塑時間?還有,他總覺得,乘黃最後一刻好像本來快要讓時間重塑的,可最後卻失敗了。但是,卓翼軒卻注意到,有一瞬間,蘇渺的身影很模糊,像是有一片刻間不存在一樣,但是離侖卻沒有任何反應,一點動作都沒有,任由蘇渺消失。
這種種的一切,都很可疑。所以他忍不住想要提醒蘇渺,可看蘇渺的神色,不像是沒有察覺的意思。恐怕他心裡也有考慮,所以卓翼軒隻是表示他快要站在蘇渺這邊。
蘇渺感激地朝卓翼軒點了點頭:“多謝,放心吧,有些事情我會查清楚的。隻是現在的我也是一知半解,等我了解清楚,會告訴朋友的。”
兩人相視一笑,都看到了彼此間的信任,這才重新分彆。
蘇渺回到家,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去整理藥材,而是就那麼隨意地扔在院子裡,也沒有理會身後一直想要說話的離侖,徑直地回到了自己的屋裡,猛地關上了門。
離侖看著發出響動的門,還帶著微顫,他的心也開始顫了一下。
蘇渺生氣了,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他察覺了嗎?
回到房間裡的蘇渺,輕手輕腳地坐在凳子上,感知到房門前離侖站了好久,可就是沒有抬手敲門,蘇渺有些委屈地嘴角向下,正在他要忍不住起身去開門的時候,離侖竟然轉身離開了。氣的蘇渺猛地站起來,轉身回到了裡間,甩掉鞋子氣衝衝地把衣服扔在地上,整個人縮在被子裡,蒙著頭生悶氣。
蘇渺心裡有些複雜,一方麵他想要知道離侖在日晷裡那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為了讓他看到一部分記憶,從而恢複之前的模樣?還是覺得...此刻的自己不過是蘇渺的轉世,終究是兩個不同的人。
他想要去質問,如果真的是這樣,離侖要怎麼選,是想儘方法尋回之前的蘇渺,還是順其自然。可是他所作所為,已經把答案擺了出來,所以蘇渺又不敢去問。他怕自己親耳聽到那個答案。
可是,他和大荒裡的蘇渺,真的不是一個人嗎?一個妖...一個人,真的就不是同樣的嘛?
他可以接受萬千世界的不同的他,為何他卻不能認同兩個自己?
蘇渺突然心口泛起難受,像是周圍的空氣都開始稀薄起來,讓他喘不過氣來。
蘇渺終於忍不住掀開被子,猛地坐了起來,看著不知何時開著的窗戶,望著天空的月亮出神。
蘇渺默默地在心裡下定決心,既然是離侖自己打算要摒棄自己,那他!也不要他了!
【嗚嗚嗚...011,我有些難過。】
剛下定決心的蘇渺,委屈巴巴地對著011喊,想要找個人傾訴一下自己的情緒,可周圍隻有自己,除了他也就隻能和011說了。
【渺渺,彆難過,大不了這個世界我們不乾了,一會兒我們就登出,讓他後悔去吧!】011見自己宿主被氣哭,緊張了起來,它還是第一次見到蘇渺這副樣子呢,以往他可從來沒有哭過,不過假哭和在床上哭除外。
所以011瞬間就有了要帶蘇渺離開的念頭,就算是被主係統檢測到對它降下懲罰,它也要帶著蘇渺離開這個傷心地。
【額...也不用。】蘇渺默默低頭,抽噎了一下,拍了拍011,讓它趕快打消這個念頭,他還是挺喜歡這個世界的,沒有想要離開的計劃。
【那...要不我把之前從百裡東君那偷來的好酒拿出來,我們一醉解千愁吧,我見很多人都是這樣做的。等明天睡醒了就好了。】011翻閱著大量如何哄人的方式,排除了一些不靠譜的,果斷選擇了一個不靠譜的。
【嗯...也行。】蘇渺想著自己也很久沒有沾過酒了,以前是自己酒量不行,一喝就醉,現在他身為醫者,區區一個解酒的藥還是很容易就做出來的。於是沒一會兒的功夫,蘇渺就坐在了桌子上,上麵擺著三壺酒,一盒解酒藥。
“咕嘟咕嘟...”蘇渺學著那些豪爽的人,抱著酒壺就往嘴裡灌,連喝了喝幾口,有些吞咽不及的順著脖頸流進胸口處。
“這個酒怎麼是甜的?”蘇渺咂吧咂吧嘴,回味著。有點像是水果的味道。
【011,你不會給我拿錯了吧,這個是果汁吧?】
蘇渺又喝了一口,感覺很像果汁的味道,隨手放到一邊,拿起了另外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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