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這般行止,就不怕遭報應麼?”洪浩憤憤道。
“報應?哈哈哈……”玄采突然放聲大笑,“如何報應?天打五雷轟麼?莫說五雷,八十一道雷劫我都扛過了。煩請公子告訴我,還有什麼報應?”
洪浩一時間無語凝噎。力量強大就是好,說話硬氣。
玄采收了笑聲,再度望向洪浩,“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公子,公子是否可以如實回答?”
“樓主能實話實說,我自然也如實相告,無須隱瞞。”
“那好,倘若你至親至愛之人,也是需要水靈石才能救活,你會不會去做?”
洪浩一下呆若木雞,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這世間,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指點彆人時,都是人間清醒,落到自己頭上,立刻又換一副嘴臉。
倘若換做大娘,祝宓這些他的至親之人,也是需要這水靈石才能活命,他會不會來搶奪?實在難講得很。
從道理上講,需要犧牲這麼多性命去救一條性命,自然是不對。可是這許多的人,跟自己毫無關係,他們的生死重要麼?一點都不。而救活的大娘或者娘親,真的對他很重要。
莫要講大愛無疆,至親至愛都不救卻講天下蒼生,猶如空中樓閣,實在是蒼白了一些。
他不善說謊,不能裝作義正言辭大義凜然。隻得搖搖頭,嚅嚅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玄采冷冷道:“公子自己都不知道,就在此指手劃腳,還來怪我霸道行事,也不怕貽笑大方。”
洪浩略微沉吟,便道:“那種情形我雖然不知道我會如何,但眼下這種情形我卻清楚決計不會恃強淩弱。”
言下之意,就算他處在玄采的位置,也不會明搶。
“那公子是要多管閒事了?”
洪浩並不言語,隻默默點點頭。
“我來教你一個道理。”玄采見洪浩模樣,卻也不惱,“閒事和本事,須得一般高。”
“你若有教一村人服氣的本事,就可以管一村人的閒事;你若有教一縣人服氣的本事,就可以管一縣人的閒事;你若有教一國人服氣的本事,就可以管一國人的閒事……”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總是要以力服人。
洪浩神色一正:“我知自己這點細微末節與樓主相比原是,原是笑話一般。”說罷提高聲量,“今日就請樓主看個笑話。”
他這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倒也頗有飛蛾撲火的悲壯慷慨。
玄采點點頭,“那好,沙發……”說到此處,她才望見身邊隻有孫板凳一人,卻不見沙發和蒲團。她已經神仙中人,自是看得分明,洪浩眼下本事,沙發便能勝之。
她還不知情形,便問板凳:“沙發和蒲團呢?”
孫板凳略一遲疑,吞吞吐吐道:“蒲團師弟已經被,被洪公子切成碎塊,沙發師兄也因輕敵被重傷。”
玄采臉色驟變,但她並未暴跳如雷,隻是陰沉道:“既然如此,此人本也是冥頑不化,正好你就給師兄師弟報仇吧。”
板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之色,平靜道:“謹遵師命。”
洪浩先前想問孫板凳為何對他極好,竟要私自放他離開,還未有答案便趕往此處。眼下見板凳要來對付自己,心中亦是有些躊躇不安。
看來板凳先就預知會有此情形,不願麵對眼下,才要放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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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板凳朗聲道:“洪公子,我不會手下留情,還請全力以對。”
說罷,不等洪浩回應,手中已是一把金色長劍在手。
她一射而出,竟是與先前沙發一模一樣的招式,金色長劍帶著無堅不摧的鋒銳,直直朝著洪浩元神所在的丹田而去。
同一師門,招式相同並不奇怪。不同的是,她使出這一劍比沙發先前那一劍,更具威勢,也更具殺力!
洪浩看得分明,來不及思考,霎時之間,全身朱雀之力瘋狂運轉。自然而然便也是和方才一般,想要以命換命。
隻是那一次,沙發是受了板凳大叫一聲的影響並未全力,而眼下,板凳這一劍卻心無旁騖,恐怕洪浩想要換命也換不來。
不過,眼下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金色長劍的劍芒已經在洪浩雙眸之中一片金光。
洪浩不過是本能的將洞天遞出。
“噗。”劍身穿過肚腹丹田發出的聲響,雖然輕微,卻異常清晰。
但隻有一聲響,顯然換命失敗。
金光消失,洪浩看清了孫板凳俏麗好看的一張麵孔,此刻正對著自己微笑。
洪浩麵色蒼白,一臉的匪夷所思,顫聲道:“為什麼?”
他手中的洞天,此刻已經將孫板凳的肚腹穿透,元神破碎,孫板凳萬無生機。而她的金色長劍,早已不知所蹤。
看來她是早有準備,才故意用和沙發一模一樣的招式,誘使洪浩自然而然遞出那一劍。而她從一開始就未打算刺破洪浩丹田。不然就是相反的情形了。
洪浩自然是想得通其中的道理,但卻想不通孫板凳為何如此。
孫板凳微微蹙眉,忍受洞天離火的燒灼痛苦,努力保持平靜微笑。
她艱難開口,“哪有平白無故的對你好,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公子,長得真像……”
話未說完,一縷香魂就此隨風飄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洪浩猝不及防,恍如夢中。
饒是玄采,對這瞬息間的變化也未能反應過來,不過她明白之後,一臉驚怒。
“可惡!”
她一揚手,一股劍氣如滔天的浪潮,向著洪浩和他身後的巨獸奔湧而去,淹沒了所有抗爭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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