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少主的想法雖好,卻是鏡花水月,難以實現。”
“為何?”
“雙方雖不知為何而戰,但敵對到今日,死的人卻是實實在在的,每一條生命,都是彆人家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這等血海深仇,誰個能放下?”
“如若停戰,握手言和。那雙方便有許多人的不共戴天之仇不能得報……少主,換做是你,可會願意?”
這一番話猶如驚天炸雷,震得洪浩頭皮發麻。他頓時便一臉黯然,默默搖頭。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正是此理。”祝興輕歎,“少主若是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能要求彆人放下仇怨,和平相處。”
洪浩帶著一絲不甘,“難道……難道就沒有彆的法子了麼?”
祝興搖搖頭,緩緩開口:“少主,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水火看似不容,實則亦能共存。但人心之複雜,遠超自然法則。故而我和老哥哥,隻能在這一片小小山穀,尋找一絲和諧的可能。”
玄勃接過話茬:“我們隱居於此,不問世事,隻求一份內心的安寧。但這樣的逃避,終究不是解決之道。不過老夫個人初淺理解,若想要水火二族徹底化乾戈為玉帛……”
“恐怕還須弄清楚當年兩位先祖不和的原因。隻有追根溯源,了解真相,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洪浩聽得雙眼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下去。這已經是混沌初開的極遠古時代的事情,想要弄清楚原委,那卻渺茫。
既然已經超出自己力所能及,洪浩也就不再多想,自尋煩惱。
“無意來此,擾了二位前輩的安寧,還望見諒。”洪浩鞠躬施禮,“我會叮囑二叔,莫要再來打擾二位。”
祝興嗬嗬一笑:“多謝少主美意,我和老哥哥在此已經賺了百餘年悠閒時光,便是立刻身死,也不算虧。不過有一點還請少主明白……”
“我們皆非是貪生怕死之輩,隻是厭煩了這種永世無休的打打殺殺。”
洪浩一本正經,肅然道:“晚輩理會得。”說罷,不再停留,轉身離開。身後的山穀又慢慢變得雲霧繚繞。
他一早出門,未曾進食,現在回到城中,腹中卻有些饑餓,便尋思隨便找個客棧飯館祭一祭五臟廟。
他素來低調,雖然現在大家都知少主給神像補滿了靈氣,讓火神族重新煥發勃勃生機,但卻沒幾人見過他模樣,自然無人認得。
他隨便尋了一個普通的客棧,找個角落,點了飯菜隻等小二端來。
隔壁一桌是幾個粗鄙壯漢,正旁若無人的猜拳飲酒,大聲說話。洪浩瞟一眼,幾人都是麵紅耳赤,顯見是喝得差不多了。
“來來來,再滿上!”頭貼膏藥的漢子頗為豪壯,“老子今天是坐月婆遇到老相好——寧傷身體不傷感情。一定陪兄弟們喝個痛快。”
“大哥痛快,我等自然不能拂了大哥的心意,小弟先乾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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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說了麼?長春樓新來一個紅倌人,嘖嘖嘖,能夾得破寫小楷的毛筆杆子……”
本就是粗鄙之人,喝了酒說話更沒遮攔。
洪浩不以為意,他那些年也是聽得慣了的,要講粗話,誰個能敵得過自己的師父公孫大娘。
不過這時,卻又進來一對年輕母女,看她們風塵仆仆的模樣,顯然是遠道而來。
那對母女進店後,原本隻是想找個安靜的角落歇腳,卻沒想到被那幾個壯漢盯上。他們借著酒勁,開始肆無忌憚地調戲起母女倆。
其實隻是普通尋常的一對母女,原也說不上姿色,但幾名壯漢飲酒多了,卻隻要是個母的都要調戲一番。
“大姐,我們這桌酒菜都現成,吃也吃不完,不如過來一起。”
“就是就是,你們不必害羞,出門在外,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我們隻是行善積德,並無他意。”
“大姐,來與我喝個合巹酒。”
那對母女似乎被這幾名粗鄙漢子的言語所懾,不敢回話,隻是驚恐望向幾人。
洪浩微微皺眉,不過喝酒之人胡言亂語,也是司空見慣。若隻是討些嘴上便宜,倒也無須計較。
但偏偏此刻幾人中,有一個喝得已然不知好歹的漢子,竟晃晃悠悠站了起來,踉踉蹌蹌朝著母女二人那一桌晃過去。
那母女頓時緊張。女兒身體震顫一下,無助望向四周,似乎想要看看有無仗義之人拔刀相助。
洪浩正欲發作。
“老爺勿動,”靈兒直接心語,“看戲。”
洪浩驚道:“這母女是高人?”
“嗯嗯,老爺,剛剛那女子露了一絲氣息,雖然立刻就收,靈兒卻捕捉到了。這氣息有些熟悉。老爺你先看母女如何應對。”
洪浩聽罷,又往角落縮了縮。他所在位置本就角落,這一下縮進陰影中,更讓人注意不到。
門外此刻卻又進來一人。
他一進來,便給客棧帶來一股溫暖的氣息。讓原本普通的大廳一下子變得明亮。
不是彆人,正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祝軻祝公子。這偌大一座城,那個不知,何人不識祝公子。
“幾位,這母女二人是我的客人,莫要魯莽。”
祝軻並不那狠話威懾,隻是這般平靜道來。
幾名壯漢立刻酒醒了大半,立刻撲通跪地,看來還是借酒裝瘋。
祝軻並不理會,徑直走到母女二人麵前。
一點頭道:“抱歉讓二位受驚,二位請隨我來。”
原來說是客人,並非是嚇唬幾人的托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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