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那狗日的已經伏誅,通天山莊也被好徒兒抹掉,雲隱宗沒個幾百年怕是再難成氣候……咱們的大仇算是報了眾人都不知曉雲頓一絲殘魂寄生黑狗僥幸逃脫)。這天下,也算是太平了!”
“老娘活了這麼大歲數,見過太多生死離彆,也深知這太平日子來之不易!”大娘的聲音鏗鏘有力,“所以啊,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才熬過劫難,重新聚在一起!這份緣分,這份情誼,比什麼都金貴。”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每一個人:“從今往後,都給老娘打起精神來,珍惜眼前人,珍惜這太平日子,相親相愛,互相扶持,把咱們水月山莊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熱熱鬨鬨的。”
“好!”黃柳第一個拍手叫好,眼圈微紅,“師父說得對!咱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王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奶奶……”他的聲音帶著遲疑,打破了短暫的和諧,“有件事……”當下就將赤霄宗圍攻陣法,玄采推斷後邊必有高人指點的事情仔仔細細講了一回。
“狗日的……”大娘沉吟道,“如此講來,我們還不能高興得太早了。”
“此事多半和天上有關……”謝籍聽罷,插話道:“上次九天應元府在水月山莊吃癟,斷不會善罷甘休,想來是從明麵轉到了幕後。”
謝籍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這幕後之人,對我們山莊的人員動向、實力強弱,甚至……對星兒的特殊之處,似乎都了如指掌!他選擇赤霄宗這把刀,既能達到目的,又能將自己隱藏得極深!”
“你這話與小師娘他娘差不多。”王乜小眼睛滴溜溜一轉,“她也講多半和星兒小兄弟有關。”
“九天應元府……天庭雷部……他們認定星兒是混沌之子,是逆亂天機的存在。”謝籍繼續道:“此事決計還有後篇。”
玄薇一聽,立刻緊張望向尚在洪浩懷中熟睡的孩兒,露出一絲憂色。
大娘臉上的醉意瞬間消散無蹤,三角眼中精光爆射!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叮當作響!
“狗日的!謝小子說得有理!”大娘的聲音如同炸雷,充滿了憤怒。“老娘差點被這太平假象給騙了!雲端死了,通天山莊沒了,但真正的黑手還躲在暗處!他們的目標,是老娘的乖孫兒!”
她霍然起身,魁梧的身軀散發出強大的威壓。“都聽好了!從今天起,沒有老娘的允許,誰也不準單獨離開水月山莊,更不準走遠。要下山辦事,至少兩人同行,相互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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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就守在這山莊裡,人多力量大,陣法、符籙、人手都齊全。管他什麼狗屁九天應元府,還是藏在陰溝裡的老鼠,隻要敢來,老娘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眼下水月山莊的實力,大娘如此講話倒並非是妄自尊大。
王乜和謝籍兩個覺醒前世記憶的不消講,一個誅仙劍陣,一個上古符法,都是可以跟仙人麵對麵硬碰硬的對戰。
玄采原本就是地仙,煉化了雲端的太陰真水,更加深不可測,若是對頭倒教水月山莊頭疼。不過眼下卻是一心守護女兒和外孫的母親和外祖母,誰來也不好使。
至於洪浩,要講與天上對著乾,他卻是最為拿手。尤其是在老匹夫那裡學了一式逆天訣,可以講乾仙人他是專業的。
還有玄薇,龍得水,瑤光,小炤,靈兒……對了還有順子,都有與天上人一戰之力,尤其是順子,眼下攻擊雖然不算得十分強大,但一身青龍之力,救個人啥的卻是易如反掌。
除去王乜他娘翠翠和差不多也算凡人的木棉,剩下弱一些的也就蘇巧,黃柳和輕塵。
這個陣容,當得起一個“昊”字。
“記住,”大娘環視眾人,一字一句道,“咱們一家人,隻有抱成團,才能護住咱們的家,護住咱們的親人!尤其是星兒!誰敢動老娘的乖孫兒一根毫毛,老娘就把他剁碎了喂狗。”
“師父放心。”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想著各種應對之策,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晨曦微露,薄霧如紗,籠罩著水月山莊後山。清冷的空氣帶著草木的濕潤氣息,鳥鳴聲稀疏而空靈。
輕塵早已起身,換上了一身素淨的練功服,青絲簡單地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清麗卻略顯疏離的側臉。她沒有驚動任何人,獨自一人來到這片遠離山莊喧囂的僻靜山穀——這是她慣常練劍的地方。當然還是水月山莊的地界。
她是一個勤勉刻苦的女子,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所以練功這一塊,她是最積極的。
她也是孤高驕傲的女子,不願意成為大家的累贅負擔,尤其是在昨晚大娘講了那些話之後。
誰能想到,除了翠翠和木棉,現下她就是水月山莊最弱小的那一個。
山穀中,一塊巨大的青石被晨露打濕,光滑如鏡。輕塵立於石上,長劍出鞘,劍身如一泓秋水,在熹微的晨光中流淌著清冷的光澤。
她起手,劍勢展開。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勢,隻有一種近乎苛刻的精準與凝練。每一劍刺出,都帶著破開空氣的細微銳響;每一次回旋,都如同尺量墨線,軌跡完美無瑕。
她的身姿輕盈而穩定,如同山間最孤高的青竹,帶著一種遺世獨立的清冷。
然而,在她那雙清澈卻深邃的眼眸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
元嬰巔峰……那層看似薄薄、實則如同天塹的屏障,依舊頑固地橫亙在她麵前。她清晰地感覺到體內靈力的充盈,對劍道的領悟也日益精深,可那臨門一腳,卻始終無法踏出。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礙著她將磅礴的靈力與精純的劍意完美融合,凝練成那破開化神壁壘的“一點真意”。
她回想著昨日黃柳那因破境而容光煥發、神采飛揚的模樣。那並非嫉妒,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憋悶。她深知自己的天賦、根骨、悟性乃至付出的努力,都不遜於黃柳。可為什麼……黃柳能在生死之間獲得那般巨大的機緣,一舉破境?而自己,卻隻能在這寂靜的山穀中,日複一日地苦修,麵對這紋絲不動的瓶頸?
“難道……我的道……錯了?”一個極其細微、卻足以動搖道心的念頭,如同毒蛇般悄然滑過她的心湖。她立刻強行壓下,劍勢卻因此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滯澀。
就在這心神微瀾的刹那——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難以言喻的冰冷與精密的意念,如同最細微的冰針,毫無征兆地刺入了她的識海!
輕塵渾身劇震!劍勢驟然一滯!她猛地收劍回身,清冷的眼眸瞬間銳利如電,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周身劍氣勃發,如同受驚的刺蝟,瞬間布下森嚴的防禦!
然而,山穀依舊寂靜,晨霧緩緩流淌,除了她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聲,再無任何異常。
“誰?!”輕塵低喝,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她神念如同潮水般瘋狂掃過方圓數十丈,每一寸草木,每一縷空氣,都未曾放過!卻一無所獲!那侵入的意念,如同鬼魅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剛才隻是她的錯覺。
但輕塵知道,那絕非錯覺!那種冰冷、精準、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感覺,真實得可怕!
就在她驚疑不定,準備立刻返回山莊示警之時,那冰冷的意念再次在她識海中響起,這一次,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非男非女的空靈質感,如同天外之音:
“劍意凝滯,非力不足,乃神未至。心湖微瀾,擾動本源,故難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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