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正待繼續一本正經無形裝大,眼角餘光卻猛地捕捉到舷窗外一道不尋常的影子一閃而過。
“咦!你們看外麵那是什麼?”他立刻止住話頭,指向窗外深邃的星空雲海。
眾人聞言,立刻都走到舷窗向外望去。
隻見在星雲舟側後方,約莫十丈之外,一隻形貌奇異的小獸正歪歪扭扭地追逐著星雲舟,好奇地繞著船身轉圈。
那小獸體型不大,似犬非犬,似獅非獅,通體覆蓋著潔白柔軟的短毛,唯獨四隻蹄爪和耳尖點綴著淡淡的金色紋路。
它頭顱似龍又似麒麟,額心生長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獨角,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顯得靈動又可愛。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擁有一對極其寬大,形似蒲扇的耳朵,此刻正微微顫動著。
隻不過,它飛行的姿態卻極不穩定,時而猛地向上竄一下,時而又無力地向下墜落數丈,潔白的毛發上隱約可見幾處焦黑的灼傷痕跡,顯見是受了不輕的傷。
小獸似乎也瞧見了眾人正在透過懸窗看它,立刻發出一陣微弱卻極具穿透力的嗚咽聲,聲音中似有痛楚與哀求之意。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艙內的眾人。
“它好像受傷了!在向我們求助。”林瀟眼尖,最先瞧出小獸的異樣。
“小子,趕緊把船停下來,放它進來。”洪浩也瞧出了小獸端倪,連忙叫謝籍停船。
謝籍聞聲而動,極快竄到操控室。下一刻,小星雲舟便迅速慢了下來,最終懸停在星空之中。
那小白獸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奮力一掙,化作一道白光,跌落在了星雲舟的甲板之上。
一落地,它便虛弱地趴伏下來,大口喘著氣,身上那些焦黑的傷痕更加清晰可見,潔白的毛發被星風吹得有些淩亂,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模樣。
可等開了艙門,林瀟搶前一步想要靠近這小獸抱回艙內,小獸卻齜牙露出凶狠模樣,發出低沉的咆哮聲,似乎在警告不許靠近。
林瀟一愣,趕緊柔聲道:“你是不是受傷了?放心,我隻是想幫你,不會傷害你。”
也不知那小獸能否聽懂,但咆哮聲卻並未停止,顯然它好像不大信任林瀟,依然保持著警惕。
它一方麵想尋求幫助,一方麵又害怕再受傷害,矛盾得很。
“乖乖,無事……”林瀟原本也是英武女子,此刻卻軟了身段,把個聲音夾起講話,儘量展現自己一片善意好心。
但小獸全不買賬,她上前一步,它便後退一步,脊背的白毛依舊豎立,齜牙低鳴。始終保持距離。
如此一來二去,小獸已經退到船頭,林瀟再進一步它便隻有又回星空。
林瀟見這小獸如此不識好歹,自己一番好心卻被當作驢肝肺,氣得雙手叉腰,柳眉倒豎:“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好心好意要幫你,你倒凶起我來了?”
她也是有脾氣的大小姐,“行,你厲害,你就在這甲板上吹冷風吧,疼死你算了……誰愛管誰管,本姑娘還不伺候了。”
她氣呼呼地一跺腳,轉身就回了船艙。
那小獸見她回去,又趕緊向前挪到先前的位置,弄得林瀟哭笑不得。
洪浩見狀,連忙上前。不過有了林瀟先前的經驗,他並不緊逼,走幾步便停下,讓小獸不覺害怕。
他還在思索該怎樣開口叫小獸相信他沒有惡意,懷裡卻一陣蠕動,緊接著一個小巧的火紅狐狸腦袋鑽了出來,正是小炤。
她似乎被外麵的動靜吵醒,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甲板上那隻受傷的,通體潔白的小獸。
“嗚嗚……”小炤發出兩聲低鳴,聲音輕柔。她雖然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但靈獸之間似乎有著獨特的交流方式。
那小白獸聽到小炤的叫聲,明顯愣了一下,它歪著頭,巨大的耳朵輕輕顫動,仔細聆聽著。
小炤又“嗚嗚”叫了兩聲,然後用小腦袋蹭了蹭洪浩的下巴,似乎在示意著什麼。
洪浩心中了然,他緩緩蹲下身,依舊保持著距離,對著那小白獸溫和道:“莫怕,我們真的沒有惡意。你傷得很重,需要治療。你若信得過我,就隨我進來可好?”
小白獸看看洪浩,又看看他懷裡小炤,猶豫片刻,便忍著疼痛一瘸一拐地朝著洪浩的方向挪了幾步。
洪浩見狀,伸出手去,手心朝上向它招了招——雖是簡單的召喚動作,手心朝上和朝下卻是表達全然不同的兩種態度,朝上是尊重,朝下是輕慢。
小白獸再無遲疑,幾下便蹦到洪浩跟前。不知是不是因為和小炤交流過的緣故,它似乎對洪浩很是信任。
洪浩隨即小心地將其抱起,小白獸在他懷裡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很快便安靜下來。
回到艙室,洪浩隨手關了艙門,“小子,可以開船了。”
“好嘞。”
經過氣得鼓鼓囊囊的林瀟身邊時,他無奈地笑了笑。
“哼!”林瀟哼了一聲,彆過臉去,但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瞟向洪浩懷裡那隻終於變得溫順的小獸,嘀咕道:“真是個看人下菜碟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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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籍笑嘻嘻道:“你莫要氣惱,這便是小師叔的機緣造化,你便是搶先一步也是無用……奪不走的。”
林瀟不服氣:“這麼一個小東西,有什麼了不得,難不成會拉金屎……怎生就是機緣造化?”
謝籍卻不以為然,“我雖不知這小獸到底是什麼,但它能在星雲舟航道飛行,決計是非同尋常。”
洪浩將小白獸放到桌上,仔細觀察,除了幾處灼傷,右前腿似乎還有些傷筋動骨,不過好在並無性命之虞。隻需塗抹藥膏好生靜養。
洪浩給它塗藥後,幾人便圍在桌邊,好奇打量這隻安靜下來的小白獸。
“這小家夥長得真稀奇,”林瀟終究心軟,看它可憐模樣,不再跟它鬥氣。“頭生獨角,還有這麼大一對耳朵……你們誰認得這是什麼靈獸?”
謝籍繞著桌子走了兩圈:“奇了怪了,我自詡也算博覽群書,雜學旁收,各類奇珍異獸的圖譜也看過不少,還真沒見過這般模樣的……”
他是過目不忘的天才,沒見過便是沒見過。其實林瀟也是與他差不多,見過記載的都識得,之前就認出過九嬰。
天才男女都不認識,洪浩讀書不多,自然更加不認識。
“老蛋蛋,你狗日的活得久,認不認識?”謝籍突然望向公羊旦——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這老東西也是千年王八萬年龜的形狀,說不得知曉。
公羊旦雖在一旁畏畏縮縮,但也瞧得分明。當下搖了搖頭:“恕小老兒眼拙……此獸形貌特征頗為獨特,集多種神獸特征於一身……或是某種早已絕跡的上古遺種?亦或是發生了莫名異變?”
他十分懼怕謝籍,若不問他,他卻不敢多言。此刻作答也是小心翼翼。
洪浩從來都是順其自然,當下便道:“不知曉就不知曉,又不是要貪圖它什麼。與它遇見總是緣分,受了傷總要好生救治……”
似乎是感受到洪浩話語中的關切,小白獸輕輕扭過頭,用它那晶瑩的獨角蹭了蹭洪浩的手腕,喉嚨裡發出細微的,表示親近的呼嚕聲。
謝籍見狀歎道:“我雖不知它究竟是何靈獸,但卻知它公母……這必是一隻小母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