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外表儒雅,內心狠辣。據說是皇族外親有皇族血統。在東京帝國大學主修東方曆史文化,又入日本日本陸軍軍官學校三年。骨子裡有軍人的鐵血和凶悍,但眼睛裡和臉上常披著文明和文化的光彩。
唐將軍,請!
兩個人麵對麵的坐下。手下端上酒菜。
“戰鬥已經結束。來,唐將軍,是時候,乾一杯!”
光宗舉杯一飲而儘。此刻,還有什末擔心的嘞。張口喝酒舉箸啖肉。人生到此,不過人頭一粒。
“川端將軍,這一仗,你贏了。”
“哎,哎,不,不。我敬你一杯。唐將軍不必耿耿於懷。就兩軍的實力對比,如果換個位置,我打不出你這樣的成績,孤軍堅守穆關十九天!十九天!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您如此年輕,打的不僅鐵血而且智慧,真是了不起的將軍。自淞滬大戰以來,是我在國軍中見到的第一位!”
真正的仇敵,也必惺惺相惜。
光宗黯然,敗了就是敗了。
川端的話隻配勝利者以貌似謙遜的姿態侃侃而談。
川端道:唐將軍,看到您,讓我想起一個人。是我大日本陸軍學校的同學。他是中國人。當時的我們年輕。我住上鋪,他下鋪。我們是同學,他是最好的中國朋友。他聰明有才華。是我佩服的第一個中國人。而你是我佩服的第二個中國軍人。看到你,不由得讓我想起他。真懷念年輕的歲月呐。
將軍,回憶是美好的。現實殘酷。如果你現在碰到他,你們必定也是死敵了。
嗯。是的,個人友誼總比不過國家恩仇。自打到中國來,我多方打聽他。可是杳無音訊。真是遺憾。就算是仇敵,也希望再見一麵。真正的朋友珍貴,真正的敵人同樣珍貴。既是朋友又是仇敵那就雙倍的珍貴。
光宗糾結於眼下困境,對他的中國朋友毫無興趣。
唐將軍,中國有句古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唐將軍是真正的軍人,或許您聽說過我的朋友?
奧。將軍的朋友尊姓大名?他隨口應付。
他叫,白桑,白樹新。
光宗嘴巴驟然停住,抬頭瞪著川端。
您認識我的朋友?白樹新!
不。光宗恢複常態,繼續用力咀嚼著一口大肉。他不想讓先生在地下感到羞愧。
這瞞不過川端。送走光宗。川端來到後院。
香子,我有樹新君的消息了。
阿。哥哥。真的嘛?真的有樹新君的消息了。他在哪裡?
香子。你先彆著急。我剛剛和唐將軍談話。他一定知道樹新君。但是他矢口否認。但是,他的表情變化逃不過我的眼睛。
哥哥。我找了他幾年。你一定幫我找到樹新君,拜托了。
香子。你放心。樹新君是你的戀人,也是哥哥的朋友。我一定會找到他。
香子立在一樹梨花下。梨花是雪白,總比不上富士山的櫻花,白的耀眼,白的輕盈。
哥哥。記得嗎?櫻花盛開的季節。我,你,樹新君,美優子在櫻花下,我們喝酒,吟詩,多美好的日子多麼令人向往。哥哥,找到樹新君,我一刻也等不了。香子比起眼睛,遙想自己依偎在樹新的懷裡,看櫻花隨風飄舞。
次日。
川端請來副軍長常鑫。
寒暄幾句後。川端語氣不硬,但自有一股狠勁。常將軍,我不是一個囉嗦的人。軍人講究直截了當。在你麵前,有兩條路。第一是和我們合作,共同治理這個國家。國民黨丟了北平,上海,南京,武漢,長沙,躲在西南,不成氣候,大勢已去。皇軍打下全國指日可待。第二條路,是一個字,死!
常鑫無語。
川端繼續道:我們需要您這樣的人才。
常鑫緩緩道:你不用以死威脅我。我們是軍人,在城破之日,我們就該死。若不是你以傷員要挾,我常某就飲彈自儘了。我隻聽命於唐軍長。軍長生,我們生,軍長死,我們死!死又何懼!
川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