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輿盆地歸來,風塵未洗,蕭聰剛推開那佯裝閉關修煉的書房的房門,便聽得蕭二十六稟報說:
“族長,菩提崖有位伽藍已在帝都寺廟候了三日,每日辰時必來問訊,說是有要事求見。”蕭二十六垂首恭立,聲音壓得極低。
蕭聰聞言動作微頓,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菩提崖的禿驢這時候來找我,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為了偈洹那畜生,難道要我去把那法陣撤掉?這幫老糊塗蛋,有必要如此著急嗎!”
想起菩提崖那幫慣會打機鋒、說禪語的和尚,他心頭便無端升起幾分不耐,本想再晾那伽藍一日,但念頭一轉,自己與苦奘佛還有點不算淺薄的交情,而且,這是將菩提崖拉上賊船的好機會,終究不好將麵子撕扯得太難看,否則的話,怕是會誤了大事。
“罷了,”他揮揮手,語氣淡漠,“去將他請來吧,客氣些。”
“是!”
蕭二十六抱拳作禮,而後便快步跑出了府邸。
不多時,一位中年僧人在蕭家將的引領下步入臨時府邸的客廳,來人一身洗得發白的樸素僧衣,頭頂戒疤清晰,麵容尚帶幾分滄桑,眼神卻澄澈通透,周身隱隱流動著屬於通天境偽仙的渾厚氣息。
蕭聰坐在堂上等待已久,那伽藍剛見年輕人,便雙手合十,極其虔誠地誦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隨之自我介紹道:
“小僧慧澤,見過蕭族長。”
蕭聰起身,亦是雙手合十,恭敬回了聲,
“晚輩見過大師,大師請坐。”
“多謝蕭族長。”
在蕭聰的示意下,慧澤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茶水奉上,氤氳熱氣略微衝淡了空氣中的疏離感,他雙手合十,並未多作寒暄,徑直道明來意:
“小僧奉白佛法旨,特來懇請蕭族長施以援手,前往天魁山脈太康穀一行,助我菩提崖撤去鎮壓偈洹的法陣。”
蕭聰指尖悠然輕叩紫檀木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並未立刻回應,微微抬眼,目光似能穿透窗欞,望向遙遠的天際,而後微微一笑,
“前輩誠心相邀,晚輩義不容辭,不知何時出發,這一路,可是要花費不少時間呐。”
“聽說琅琊神礦附近有蕭族長布置的傳送陣,赭咯山離琅琊神礦不遠,我等可以先去琅琊神礦,與阿曇它葉與無儺慧那兩位金剛尊者彙合,由他們護送我等前往太康穀。”
慧澤語氣平和,如敘常事,
“此事雖重要,卻並非燃眉之急,之所以未讓兩位金剛尊者隨小僧同來,實因赭咯山鎮壓途亥之事,尚需些許時日方能徹底了結,出於禮數,小僧提前冒昧來訪,望蕭族長能早有斟酌準備,以免倉促。”
蕭聰微微頷首,轉而問起另一大惡:
“那途亥……如今是何光景?已被徹底降服?菩提崖又將如何處置?”
慧澤輕歎一聲,眉宇間掠過一絲悲憫:
“途亥凶頑異常,與兩位金剛尊者鏖戰近一載,其身中降魔杵、金剛钁等多般佛門秘器重擊,靈元潰散,無法再聚,血氣近乎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