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指責對方的資格，畢竟那場火就是她放的，作為一個追求藝術的老師，麵對信任自己的學生，親手將他推入了無法磨滅的深淵灰燼之中。
要不是後來，似乎得了其他的的幸運奇遇，或許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將是另外一個人，隻是現在，對於自己態度良好的存在，她的內心似乎追求人性的閃光點，應該愧疚，應該自得，而不自覺的歉疚。
可在注視嘉德維斯之下，卻沒有了那般空洞的想法，她知道，或許是因為本身就是一個對於自身選擇從不後悔的怪物，所以不會對於板上釘丁的歉疚，多分出幾下，張口放棄死守的心態。
“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這隻能說是難說的命運吧。”菱欣然一笑，她也知道自己隻不過是打了幾個月的雄性激素，多了幾分偽裝，就真的融入進去了，麵對手腳肌肉部分逐漸萎縮之下，隻能不斷的調整著用的義肢。
要不是這魚龍混雜的地方有著黑市販賣，或許自己早就已經失去了站起來的權利，畢竟那些家夥給自己的東西好是好，總有一個期限進行更換，這讓她死死的被其他人拿捏著。
而現在，麵對燈光的閃爍，她欣然的伸了個懶腰，麵色平靜的看著嘉德維斯，對方就像是陰溝裡的小老鼠，隻不過現在自己也是罷了。
“話說，你擁有著庇護的打底，怎麼也跟我這個孤兒一樣。”菱挑了挑眉毛，十分好奇，哪怕對方似乎也是身不由己的，但怎麼看都比她這種人好一步的結果，但偏偏似乎連她都不如。
“庇護？你從哪聽來的可笑話。”嘉德維斯抱著手，他身上這一層所謂的庇護，可就是他災難的來源，隻因其他人希望他的身份成為誰，所以自己就必然會落到那個空缺的位置上。
而在誰都不缺的結果下，就隻不過成為了沒人記起的黑戶，成為一個誰都不在意的垃圾，他都不知道自己當初的誕生，究竟是為了什麼。
隻因本人或許，一時下的選擇，身體卻被束縛的明明白白，給了彆人反悔的餘地，卻沒有人給他後悔的結果。
哪怕天地再大，可他無論從哪裡起點，走到末路點，卻始終找不到自己的路，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等待什麼，更加不明白，他為什麼還在這裡。
空洞與孤獨，沒有東西能填沒，隻有麻木不斷抽搐的疼，讓他什麼都不在意之下，成為了渾渾噩噩的人，如果真的開始追究，從剛開始的回顧，他會發現自己過去一切，都源於其他人的錯誤。
懲罰的似乎也是自己，這或許就是病態的雙向，但他更想稱之為理智的規避。
“玩笑話？要知道你的身份帶來的便利可不是一星半點，在這些古板的家夥眼中，規矩就是死的不能再死，卻依舊壓人一頭。”菱抱著手，打量著嘉德維斯，自己但凡有對方這王牌的選擇，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了。
她能囂張的走回去，能點頭就認可自己就這麼做，怎麼了？有家族墊底的情況下，囂張一切爛攤子就都有人收拾。
哪像現在，成為喪家之犬，誰都可以踩她一腳，先前自認為站在時代的前沿，但又當初欣賞藝術的避而不見，擁有承諾的擔心背刺，連個落腳點都是失望。
他究竟在自怨自艾什麼呢？
“你理解不了我的痛苦。”嘉德維斯看著菱，對方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就以為曾經的風雪很小，他身上都是充盈的力量，但其實早就千瘡百孔，隻是卡了一口氣而活著罷了。
“或許吧，畢竟我的同情心共頻的也隻是一樣的人。”菱看著對方身上越發脆弱的氣勢，像是已經充滿裂痕的玻璃杯，即將從高台上墜落那般粉身碎骨，可偏偏上麵的所有痕跡，唯一能夠探究的僅僅隻剩下了並不在意的聰明，和存在。
“那你找到我，自然也知道屬於怎麼樣的結果，這是有交易嗎？”嘉德維斯歪了歪頭，顯然與對方交換身份不是第一次了。
而他所得到的報酬顯然很少很少，因為空洞的不在意讓他覺得，所得的一切都隻不過是無用的麻煩，所以從來沒有為自己努力爭取過。
“漂亮的東西，我很喜歡。”菱打量著嘉德維斯，隻覺得對方奉獻的精神實在可貴，軟弱的像是誰都可以踩一腳，就是沒有觸碰到底線，看的從來都隻是一麵反射與其他道德的鏡子。
“所以，需要去那邊交換嗎？”嘉德維斯轉頭看向的廁所，這裡哪怕標明了男女，但旁邊顯然還有其他可以試探的餘地，畢竟這裡多了一個中性的選擇。
“那倒是不用，我隻是希望你可以安定下來了。”菱的眼中帶著憐憫，對方就這樣把自己生存的機會交給了彆人，似乎覺得誰都會接受他的安排，這種自然而然的態度，早就將眼前這個可憐人，共化給了曾經加害他的狂徒。
“我安定不了。”嘉德維斯看著對方善心大發似乎好意的勸解，但其實是將他牙齒拔了都那般的可麵目可憎，像是沒有任何麻醉劑就灌上的毒藥，準備著其他人在這生拉硬拽的結果下，接受他們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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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似乎沒什麼好談的，奉勸一句，彆待久了。”菱感慨了一口，轉身就準備離開，似乎準備過來就是擾人心態的，但並沒有達成目的之下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麵目可憎的惡鬼。”嘉德維斯開口吐起了西班牙語，但周圍人顯然根本聽不懂，他究竟在嘰裡呱啦什麼，畢竟這裡的官方語言是葡萄牙語，其次是英語，在殖民統治之下，哪怕現在幾個國家猛追猛打，還是無法完全去除他們曆史遺留下來的問題。
首先本土語言，就已經化為了少數小語種。
磨磨蹭蹭的艾米力克，在與對方激情的狂歡之下，似乎終於記起了，遺忘在門外的小女友，略微有些愧疚地往外走去，看著抱著手臂似乎並沒有察覺的嘉德維斯，下意識開口就喊了一句露西。
可偏偏對方並沒有察覺，鼓起勇氣說了句太陽，才終於引起了對方的注視，對於臉上的輪廓看起來像是混血兒的對方，起的名字也包含著中式英語的調侃，對方笑著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麵對周圍人還沒注意到的情況下，他抬了抬手招呼著對方過來，最終也被拉進了工作室中。
而裡麵坐著的，正是之前台上的貝斯樂手，對方挑染的發絲遮蓋了右邊的眼睛，微微抬起的紫色眼眸，像是黑夜中的星辰，麵對臉上特意畫上的濃妝，不知道什麼原因微微有些化開的跡象下，塗著黑色口紅的嘴，朝著嘉德維斯笑了一下。
那就像赤裸裸的挑釁，畢竟艾米力克的嘴上也是一片漆黑，不知道從哪暈染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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