閘北區供銷社:
時嫣今天跟著兩個大長腿的男同誌一塊出門,因為沒了江流這個需要刻意遷就的小孩,錢毅和陳燦兩人走的格外快。
時嫣靠著她如今這個體虛的身體,一開始還能跟上兩人的步伐,但走了沒一半的路程,時嫣就氣喘籲籲,兩條腿也像灌了鉛一般。
要不是一直走在時嫣邊上的錢毅,突然發現身邊少了個人,估計時嫣如今這破身體,還真有可能累倒在上班的路上。
雖然,後麵三人走路的速度慢了不少,但等時嫣到達供銷社的時候,還是出了一頭的汗,麵頰上也是紅撲撲的。
坐在糕點櫃台裡,時嫣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始乾活。
到了這個時候,時嫣才終於注意到,負責對麵糕點櫃台喬母也來上班了。
時嫣一看到喬母板著一張有人欠了她八百萬的一張臉,就猜到喬薇的消失肯定是有計劃有預謀的。
本來她還覺得身心疲憊,提不起勁,現在看到喬母,心中的八卦之心便熊熊燃燒,整個人都變得精神起來了。
好不容易捱過了枯燥的上午,中午熬到午飯時間,時嫣第一時間就湊到了喬母的身邊。
“嬸子,來了,你怎麼看著精神不怎麼好,是不是昨天為了找喬同誌累到了?”
喬母昨天為了找到喬薇,可以說是跑斷了腿,跟著公安同誌滿大街的找喬薇,最後還是碰到街道辦的,才知道喬薇下鄉去了,戶口和糧食關係也跟著轉走了。
特彆是得知喬薇去黑省那麼遠的地方當知青,喬母就知道,這個閨女算是沒了,到手的彩禮錢也沒了。
本以為彩禮沒了已經夠讓人痛心了,沒想到回到大雜院之後,麵臨的卻是鄰裡們的逼迫。
說是喬薇那個白眼狼收了她們的錢,要給她們從供銷社帶瑕疵品。
可喬母因為喬薇結婚,特地三十號請假,工資都還沒領過,更不知道供銷社內部瑕疵品的份額是怎麼分配的。
她到哪裡去給這些鄰居弄瑕疵品,可不給東西,就意味著她要替喬薇這個白眼狼還錢給鄰居。
喬母昨晚因為錢的事情,頭疼了一晚上,所以根本就沒睡覺。
等早上起來了,她還要急著來供銷社上班,要不然又要少掙一份錢。
“哎,瑤瑤啊,嬸子得到命是真的苦啊,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卻是個白眼狼,討債鬼!”
“她坑了我的錢,坑了鄰居的錢,還坑了大家夥的添妝,然後拍拍屁股下鄉當知青去了。”
“現在卻留下一堆的亂攤子讓我處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一把年紀了,沒享到兒女的福,隻吃到了兒女的債!”
“..........”
在喬母的敘述下,時嫣終於是知道喬薇到底做了些什麼了。
說實話,喬薇確實做的挺絕的,但因為從喬母這打聽不到喬薇離開的真實原因,所以時嫣也不好多做評價。
“嬸子,真是辛苦你了,不過喬同誌已經下鄉去了,上麵沒有政策也沒辦法回來。”
“是啊,這丫頭真是白養了!真是生來討債的!”
“現在回家就是一堆爛攤子要收拾,但供銷社的工作我也不能放手,要不然我們一家三口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嬸子現在心中苦悶,也隻能靠著和你嘮叨嘮叨心裡話,才能紓解心中的不痛快了。”
“瑤瑤啊,你可不能嫌棄嬸子煩人啊!”
俗話說的好,家醜不可外揚;喬母也是因為昨天一天事情轉變實在太大,不好的消息也是一件接著一件,她見到時嫣才沒忍住吐露了個痛快。
現在心裡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喬母腦子也清醒了,便意識到自己對著個外人,說的實在是太多了。
“嬸子,我怎麼會嫌棄你煩,休息的時候能和嬸子說說話,我人都能精神不少。”
時嫣完全是實話實說,在枯燥乏味的社畜生活中,喬母完全就是她精神食糧的提供者。
“哎呀,嬸子也覺得能和瑤瑤說說話,人也精神了不少。”
喬母臉上終於是有了真實的笑模樣,拉著時嫣的手是拍了又拍,兩人湊在一塊說話的樣子,很有那麼點親母女兩的親昵勁。
午餐的時間是短暫的,時嫣和喬母說說笑笑的,短暫的休息時間就這麼相對輕鬆的過去了。
...................
而在單位依舊認真查看著往年卷宗的錢毅,滿腦子都是想著如何發展地方經濟,同時好讓自己早日在單位站穩腳跟。
成堆的卷宗放置在辦公桌上,錢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周身的變化,最後還是聽到辦公室內的電話不停地響,他才放下了手上工作。
錢毅揉了揉有些悶痛的太陽穴,神情冷淡的接起了電話。
首先對麵是來自單位總機話務員的聲音,在確定了接電話人的身份之後,電話才終於接通。
“臭小子,電話接的這麼快,中午又忘了吃飯了?多大人了,吃飯難道還要人喂到嘴裡才行?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個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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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聽著電話對麵熟悉的咆哮聲,錢毅很是自然的將聽筒拿遠了點,等確定電話那頭的人消停了,錢毅才有些無奈的開口。
“還知道我是你爸啊,老父親在外辛辛苦苦掙錢,好幾天沒見著家裡的白眼狼了,好不容易接到白眼狼的電話,卻是求人辦事。”
“嗨,誰叫我是白眼狼的親爸呢,自然是任勞任怨完成了白眼狼的要求。”
“如今接通電話,我這個當爸的隻是叨叨兩句,白眼狼兒子就不耐煩了?”
錢白眼狼毅聽到自己親爸的胡言亂語,深深的歎了口氣。
但錢毅也知道,這會兒錢父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拜托他的事情有著落,所以他也不能為了耳朵清淨,隨意的將電話給掛了。
“爸,我沒有不耐煩,可這是單位的電話,不能說太久。”
“是不是我托你的事情有了結果,你直接告訴我就是了。”
“哼!”錢父在電話那頭重重的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