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修竹被強製從周母懷裡抱走，還好小修竹還算膽大，就算被陌生人抱走，也沒有哭鬨，這讓感覺到此刻大事不妙的周明理，終於是有了些許的放鬆。
不過，放鬆的心情隻是短暫的，在看到校領導們冷漠的表情後，周明理又再次繃緊了神經。
“今天叫你們夫妻倆過來，你們心裡應該有數了吧？”
“這三位是計生辦的同事，就是專門來調查你們夫妻超生的事情的，你們有什麼想說的。”
“超生這事，是我們的錯，但我們已經交過罰款了，不信你們看，這是交罰款的收據，我們已經知道錯了。”
周母還記得昨天自家男人說的，將該交的罰款補上，就大概沒事了。
雖然現在情況和兩人昨晚計劃的有所不同，但想到揣在懷裡的“天價”罰款的收據，總是能派上點用的。
所以，在副校長問話後，沒等周明理開口，周母就搶先一步回了副校長的問話，並且還把懷裡的收據給拿了出來，來加深可信度。
收據在辦公室內人的手上傳閱，直到被副校長給到身邊的計生辦的工作人員手上才停止。
陳副主任看了眼手上收款時間為今日的收據，心中猜測周家夫妻倆肯定是昨天從鄰裡那知道計生辦走訪的事。
現在急著把罰款補上，不過是覺得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如果說陳副主任昨日通過鄰裡和時嫣的言語，了解到了周家夫妻兩的偽善，今日見到這張收據之後，就越發覺得周家夫妻兩虛偽。
畢竟罰款這事，人人都知道超生就必須要交的，現在拖到計生辦的人上門調查，這夫妻倆才急著交，實在行為讓人不恥。
最主要的是，這兩人還是當老師教書育人的人，人品如此低劣，還不得教壞了學生。
“這確實是我們計生辦簽章的收據，罰款金額加上滯納金也確實是這個總額。”
“不過，兩位在事發時不處理，卻等到我們計生辦上門才想著處理，想來是一直抱著僥幸心理吧，二位都是當老師的，這人品....”
陳副主任的話雖未說儘，但是在場的人誰不知道他是想說周家夫妻兩人品不行。
周明理聽到陳副主任的話，內心就是一緊，連忙觀察在場的校領導的表情，果然看到不少人麵露沉思或者擔憂不悅之色。
周明理知道此刻要是不解釋，肯定會讓自己多年在學校的經營毀於一旦，但是他這剛想開口，陳副主任卻沒讓他如願。
“算了人品如何，不是我這個計生辦的副主任該管的，我們管的是計劃生育，管的是人口的事。”
“既然你們罰款已交，接下來的教育問題，婦聯的同誌會安排時間通知你們夫妻去接受教育。”
“不過，我們自然是管理計生人口問題，據我們了解，你們除了大女兒周雅楠同誌，和小兒子周修竹同誌外，還有個二女兒。”
“據我們了解，你這女兒長到6歲也還未上戶口，也沒有大名，一直是囡囡這個小名喚著。”
“後來是你們這小女兒高燒不治沒了，才有了你們現在的小兒子，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什麼內情？”
“而且，你們明明是超生，又是通過什麼方式繞過計生辦的審查，而給小兒子上了戶口的呢？”
一提到早死的小女兒，昨晚同是“噩夢”一場的夫妻倆，都是背後一涼。
周明理還勉強能夠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周母卻控製不住的麵上流露出驚恐之色，開口說話的語氣也很是慌亂。
“是我，是我，是我說雅楠沒了，如今就修竹這個唯一的孩子，才能上的了戶口。”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嫁到山溝裡了，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彆，我想要個兒子名正言順的承歡膝下，也合情合理啊！”
“我們夫妻都是當老師的，教書育人，真沒有什麼壞心思，我也是年紀大了生孩子糊塗了，真不是故意的，我已經知道錯了。”
陳副主任，對於周母的解釋不置可否，隻是點了點頭，示意屬下將周母的話記錄下來。
“那你的小女兒是個什麼情況啊？聽說這孩子聽話懂事，又健康活潑，明明已經長到6歲了，怎麼就這麼沒了？”
再次被問起小女兒，周母又回想起昨晚披頭散發的小女孩，一邊淒厲的喊著爸爸媽媽，一邊一點一點的啃食掉她的手腳的樣子。
“啊！”
“我怎麼知道！和我無關啊！”
“我又不是醫生，她發燒了，我又不會治病！”
“可不能害我啊！”
“我平時工作也很忙的，哪能時時刻刻看護她，她病死了也不能怪我啊！”
周母本就不是什麼心理承受能力強，能藏事的人，在如今嚴肅高壓的環境內，一聲尖叫之後起身，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嘴。
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除了想一吐心中的恐懼，更是想推脫掉小女兒去世的責任。
畢竟她確實親眼看著小女兒沒了氣息，而且小女兒生病並不是一時病發去世，而是先感冒流涕沒精神。
但她當時也是突然身體疲乏，又還要兼顧工作，女兒生病她就沒精力理會。
等後來她身體扛不住去醫院檢查，才發現了又有身孕，但是胎像不穩，需要多休息調養一番，就更沒有心思照顧小女兒。
而且她想著頭兩胎她生的是女兒，這第三胎總會是兒子了，為了以防沾染了小女兒的黴運，害自己懷不上兒子，所以就越發不待見小女兒，甚至不讓她出現在自己麵前。
至於最後，小女兒是如何病重到瀕死的過程，周母已經想不起來了，隻記得最後小女兒死前，拖著無力的小身體爬到她的房間門口，喊著媽媽。
她是真的嚇壞了，也想起來小女兒病了，一直沒有治療，但她現在有孕，不方便和病人接觸，她隻是想等，等孩子爸爸回來了，再領孩子去醫院看看。
但誰叫她不爭氣，一點病痛都忍不住，就那麼沒了，還刻意爬到她麵前沒了呼吸，簡直就是故意嚇她，她覺得小女兒的性子實在惡劣，就算是死，也要讓自己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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