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受傷了?”
回去的路上,楚離生望著玄音泛著陣陣寒氣的手腕問道。
聞言,玄音微微一笑:“前臂斷了五節、肩膀錯位。陸蒼實力尚可。”
說話之間,玄音的手臂上的經脈一斷,瞬間像噴泉般湧出了汩汩血水。
楚離生:“……”
待楚離生為其小心翼翼的為其上完藥後,看著玄音額角滲出的虛汗,輕歎了一聲。
“不知說過你多少次莫要逞強,可你總是用各種極端的方法試探對手的實力。”
“你可知,若你一次失手,迎接你的便是萬劫不複?”
聞言,玄音收回了目光看向遠方:“我也想和他們一樣,普普通通的修煉,一步一個腳印的成長啊。”
“但是白夜族不會等我,我也絕對不會再和曾經一樣看著身邊之人再次離開。”
往前走著,玄音尚未受傷的左手拉住楚離生骨節分明的手掌。
感受著由楚離生手中蔓延而來的溫度,玄音長呼出一口氣,隨後望著楚離生壞壞一笑。
“好了,我不想跟你說這些。晚上要做什麼好吃的?從念瓔被我安排給你之後,我已經吃了好多天饅頭了。”
楚離生聞言神情中是遏製不住的笑意,道:“在有關於吃飯這個話題上,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從小到大玄音從來沒有做成功過一頓飯,小時候是哥哥和姨母為他親自下廚。
去到詭罌城後,阿無身為修為連主人都不如的血侍,除了打掃衛生、乾乾重活,就是苦學廚藝。
而人界獸族的爺爺奶奶和姑姑為她準備起居飲食,就導致玄音至今都不會做飯。
“不過,那個詭靈師念瓔的修為已經突破靈侯境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在楚離生取笑完玄音廚房殺手後,想到那個身穿褐袍、麵容冷豔的少女。楚離生臉上的神色也鄭重了幾分。
他素來心思縝密,自然看得出玄音對這個女孩的感情和對其他人不一樣。就連雲海櫻和殷悅,都比不過念瓔在玄音心底的分量。
聽著楚離生的話,玄音並沒有多少意外。隻是目光沉沉的點了點頭:“她現在怎麼樣了?”
楚離生並未隱瞞道:“她的頭發比起上一次見到時變得更灰了,而且她臉上的黑花……”
話到此處,楚離生想到了這次見到念瓔的場景。
在這之前,念瓔臉上的那朵黑花並沒有根莖。
但這一次,楚離生顯然看到黑花下方蔓延出一根恍若玫瑰花莖一樣的枝條。
那個枝條像極了玄音背上的無根魔樹,往念瓔皮膚下的四麵八方蔓延而去。令人不安、形態詭異。
看著玄音此刻的神色,楚離生沉聲道:“我如果沒看錯,她臉上的黑花可能已經往她的身上蔓延出新的分支,會不會有危險?”
不是對他人有沒有危險,而是對玄音有沒有危險。
作為吃穿住行基本一起的二人。如果念瓔體內的毒靈宮有一天突然失控,那最先遭殃的隻會是玄音!
麵對楚離生的擔憂,玄音卻垂下眼眸搖了搖頭:“念瓔的毒靈宮是被她母親改造出的,為了我。”
二百多年前,玄音尚且在詭罌城的時候。有一次需要詭罌城的所有上使前往黑海進行鎮壓。
與玄音分到同一片區域的人,便是念瓔的娘親——木字樓上使,阿芙蓉。
那個時候玄音剛剛覺醒赤炎金猊之力,卻因為不熟練黑海的情況,誤入凶獸的陷阱。
在玄音深入黑海、生死存亡之際。念瓔為了求阿芙蓉出手相助,在詭罌城萬眾矚目之下,前往木字樓的山門之下一階一叩。
七千道階梯,是念瓔一路跪求時留下的血痕。
而阿芙蓉最終同意了念瓔的請求,代價便是讓念瓔在她所用來提煉花鄂體的毒體培養皿。
“但當阿芙蓉履行承諾從黑海中找到我之後,我把念瓔狠狠的打了一頓。”
回憶起過去的冰冷,玄音仿佛一個置身事外的旁人。
“為什麼?”楚離生有些不解。
“因為我覺得念瓔蠢笨,覺得她傻的可笑。”話到此處,玄音的眼底浮現出了幾分陰鷙。
“就算阿芙蓉不幫我,森玦那老東西也會把我找到。就算他也不管,赤炎金猊作為我唯一的凶獸。怎麼會放任其他凶獸覬覦我?”
“我根本犯不著念瓔來用自己的身體為我換取一線生機!更不想看到她為了我跟那個女人跪地哀求!”
“包括人界我遇見她之後。我明明都說的那麼絕情,念瓔卻依舊不肯離開。”
年少時的恨鐵不成鋼與不肯接受念瓔的付出,導致了玄音在回想起這對過往的時候,對念瓔的態度格外惡劣。
玄音想不通,為什麼有人願意為了當初的一句話追隨另一個人千百年。
哪怕自己三令五申的要跟她一刀兩斷,念瓔卻依舊卑躬屈膝的跟在自己身邊。
當年救下念瓔,純屬是玄音看著她好奇,並且不喜歡大人靠近自己。絕對沒有半分同情與惻隱!
但在念瓔的心裡,那一刻的玄音,便是她地獄生活中的灼灼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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