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的藥。”
來到書桌麵前,薑晝將手中托著的藥碗放在桌上。而自始至終北冥玄宸都隻是注視著手中的玉旨,絲毫沒有關注薑晝。
待到薑晝行禮之後準備退出書房的時候,北冥玄宸低沉的聲音終於開口。
“薑晝,藥先停一段時間吧。”
向外走的薑晝腳步一頓,臉上浮現過一抹詫異,道:“大人,是玄音殿下的意思嗎?”
思來想去,貌似這個世上也就隻有玄音能夠改變北冥玄宸的思維。
北冥玄宸麵色不顯:“我最近有些累了。沒時間去專注身體的情況,藥停了吧。”
聽得這話,薑晝張了張嘴巴。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隨後默默的退出了書房。
目送著薑晝離開,北冥玄宸的墨色鳳眸微微一眯。
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官員雖然小偷小摸不乾淨,但畢竟是當年在北冥玄宸麵前當過馬前卒的人。對於他們的家世和身份,北冥玄宸心如明鏡。
而唯獨身份模糊、動機不明的人,除了薑晝,這個冥殿絕對沒有第二個。
他是天界一處難民區域中無意間被文陵煙撿到的孩子,卻是個根骨絕佳的好苗子,此為家世不明。
後來跟隨文陵煙學習醫術,卻在學成之後不願意離開。執意在文陵煙身邊做一位小學徒,此為動機不明。
至於後來在文陵煙死後留在冥界為自己治療天疾,這一點就更加奇怪了。
按照玄音這種一旦確定便立刻窮追猛打的推測,如果冥殿之中真有奸細。那薑晝身上的嫌疑絕對是重中之重。
回憶起玄音同自己解開心結之後的安分,北冥玄宸臉上的神色緩和,心情都好了許多。隨後輕聲自語。
“罷了。你既然開口,那我自然是要信你的。”
血緣關係確實是一種神奇的東西。
哪怕他未能參與玄音的成長。在第一次見到玄音的那刻,他的心也依舊為了玄音顫栗。
這是他的孩子。靈魂深處的命令要他保護好她,不留一切餘力的保護著她。所以,無論玄音的推斷正確與否,北冥玄宸都會驗證一番。
而玄音之所以對薑晝抱有的敵意。不是因為薑晝代替自己留在北冥玄宸的身邊,而是因為他周身的靈粒子像極了道貌岸然的紫蚺。
靈子不會騙人,玄音的眼睛更不會欺騙自己。
再度開啟窺靈虹膜,玄音眉頭緊鎖,神色凝重的向著謝家大步走去。
不可能。謝家現家主無論是誰,都絕不可能追隨白夜族!
不為彆的。正因當初玄堯帶著玄音逃離死陣圍困的文陵族時,負責掩護玄音和玄堯的人,便是謝家的前任家主謝青崖!
戰爭發起的時候,文陵族大多數強者都被製衡。玄音的鳳源被一同歸墟仙王察覺抽取。
在種下噬鳳毒之後,準備將自己靈宮一同震碎的時候,是謝青涯此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出麵救下了玄音。
[玄公子、玄音小姐,快些走,不要回頭。]
謝青涯將玄音和玄堯護住向外走,自己負傷嚴重,卻強撐著身體安慰著玄音和玄堯。
在玄音那時朦朧模糊的記憶裡,最後留下的光影便是謝青涯湮滅傳送陣的那一刻。
但現在,他的長子卻能放下殺父之仇聽命於白夜族,甚至連與他自幼兩小無猜的魯無雙都不顧。於情於理,都屬實是匪夷所思了。
想到此處,玄音抬眸看著街道儘頭的謝家府邸以及魯家府邸。腳步不停的沉思著,最終越過了他們兩家,向著靈都深處的地方走去。
現在還不能過去。
鬥笠下的眼眸微微一瞥,看著他們兩家門前若隱若現的空間陣法。玄音的眼底劃過一抹譏笑。
白夜族,這麼多年還是用這種請君入甕的陷阱。
倘若踏入他們的府邸,不管自己此行目的是什麼,都會無差彆被魯家和謝家周圍的陣法鎖定行動,進而被白夜族得知。
看來他們是猜到自己的動向,提前在這裡設下埋伏了。
散去心中的譏諷,玄音裝作初來乍到的旅客在靈都閒逛了一會,旋即進入一家經營還算不錯的客棧。
在世俗之中,想要獲得一個地方的奇聞軼事,這種人來人往的客棧茶樓往往是最為便利的地方。
果不其然,在玄音這邊剛剛點上幾份小菜,正在斟酌著如何挑起話題的時候。一旁便已經有人議論起了文陵族。
“唉,當初文陵族在的時候。我們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屈辱?要是他們一族還有活人,怎麼會放任我們不管?”
一人品嘗著碗中靈氣稀疏的膳食,想到當初文陵族在世時扶幽大陸的如日中天唉聲歎氣。
當初文陵族每隔百十年舉行的扶幽醫會,九界各地的醫靈師前來座談。那可真是萬族來朝,比起天武大陸都要恢宏的盛世。
可惜,一切輝煌一夕覆滅。
“當初天帝將文陵族趕儘殺絕,可是用了血脈禁斷術。有禁斷術存在,文陵族人躲到冥界也會被鎖定。”
“如今二百多年過去,就算還有漏網之魚,剩下百十個文陵族人,他們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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