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石郡內
“謝夫子,你們這是準備離開了?”徐磊看見他走,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謝乘山在朝中的故交不少,他和謝夫人的出身也都是世家大族,這麼急切,難道是因為這邊要出什麼事了?
任他旁敲側擊,以禮相待,謝乘山還是一慣的熱情禮貌,一問三不知。
明明隻是個教書先生,怎麼滑得像泥鰍一樣不沾手?
這不,他今天都來第三次了,還是沒能從他嘴裡打聽出什麼,他甚至都有些想要扣住謝乘山,在他沒交代清楚之前不許他走了。
反正仙石郡是他的地盤,他要是想瞞住這件事,那外麵也得不到任何風聲。
謝乘山點了點頭,眼中的無助不似作假,“是啊,夫人娘家就在鳳凰郡,也就是原先的鳳陽郡,我也也隻能投靠家族了。”
鳳凰郡雖然看起來隻是一郡之地,但也算得上是除了京城和少數受寵的諸侯王的封地之外最為富庶之地。
“夫人早在出發前就已經給家中傳過信了,想必半路上就會有人來接應我們了,這兩天給你添麻煩來。若是有朝一日你途徑鳳凰郡,我一定好好設宴款待你。”他的臉上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徐磊的心裡也開始打鼓,就這麼巧?謝乘山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
他也不敢賭,畢竟他也輕易得罪不起長公主,誰都知道長公主是個極為護短的人,就連當今的皇帝也曾受過她的照拂。
無論是誰當皇帝,長公主的地位都是不可撼動的。
徐磊大笑,“謝夫子您真是太客氣了。”
“倘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是真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投奔的機會啊。”
謝乘山眼中閃過微芒,“當然可以,我會為你在長公主麵前多多美言的,不過,這也得看長公主的意思。”
徐磊滿意的點頭,“您實在是太謙虛了,誰不知道您的兒子早就跟長公主的女兒定下了婚約,你們兩家遲早是姻親,你要是幫我進言了,長公主肯定會記得有我這號人物的!”
“總有我能派上用場的那一天。”
他這已經是赤裸裸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謝乘山平時是最不屑跟這種人打交道的,但此時卻不得不低頭,“當然。”
答應是答應了,但怎麼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您放心,我已經備好了人,都是我手底下精明能乾的人,他們會把你們一家平安送到鳳凰郡的,隻是你還得再等一等,我得回家為長公主備上一份禮物。”徐磊心裡在盤算著送什麼珍寶才合適。
“好。”謝乘山抑製住了心底的不虞。
徐磊立馬就退出了庭院。
謝星瀚冷哼了一聲,“現在連這種阿貓阿狗都敢站在您頭上拉屎了!”
“何其可恨!”
“戒驕戒躁,忍忍就過去了,他還算不算上是徹頭徹尾的小人。”謝乘山很清楚要是不這麼說,徐磊絕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
他慌得要死,扣住自己一下也能多一塊保命符,但這也得控製好分寸,因為稍有不慎走漏了風聲,這保命符就變成了催命符。
謝星瀚已經打定了主意到時候要在長公主麵前告他一狀。
這種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院外
“大人,謝夫子剛才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咱們沒法把他留下來了。”說話的徐磊手底下的得用之人。
徐磊冷哼了一聲,“哼,這次算他運氣好,畢竟我在鳳凰郡也無甚人脈,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但長公主我們確實得罪不起,畢竟她是大紅人。”
至於真假,到時候他的人送謝乘山過去之後自會知曉。
“彆廢話了,隨我回去好好挑挑要送的禮,長公主那裡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咱們要送就得送點不一樣的。”徐磊腆著肚子闊步往前走。
雖然他身形肥胖,但腳步卻一點都不慢。
——仙石郡外
看清城外景象的衛思齊也鬆了口氣,看來這邊跟他們厚雲城的境遇差不太多,隻有少數流民在城外待著,但大門還是允許正常進出的。
他不知道的是,徐磊派人出去亂砍了一通,這才嚇跑了大部分流民,仙石郡的普通老百姓看到這種狀況,自然是縮在城內不敢輕易外出的。
在這個時候還能進出的,都是能跟郡守扯上點關係的人。
“怎麼好像有流民跟官兵發生了衝突?”衛思齊指了指前麵。
而李文韜早就已經停下了馬車,前麵情況不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前麵的事情了結之後再進去也不遲。
陳許延看了看前麵,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你們留在原地,我跟我哥一起去看看。”
衛思齊點了點頭,這距離不遠,陳許延出事了他們立馬就過去了,“好,注意安全,離遠點看。”
“好。”陳許延又對著陳照使了個眼神。
——城門處
黃賞恕心裡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他身上已經有幾處傷口止不住血了,要是不能儘快進城,他今晚必定會死在仙石郡外。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勞您通融,我家主子就是不久前進城的謝夫子,青山書院的謝乘山夫子!我的文書在跟那些流民糾纏的時候誤丟了,眼下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回去找了!”黃賞恕拿著一根木棍艱難的支撐著自己不倒下。
聽到這話的官兵眼裡有些輕視,“你這話都說了一天了,我也還是那句話,沒有文書,你跟這外麵的流民也沒什麼兩樣,我們不會讓你輕易進出的。”
看這人衣衫襤褸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騙他們,他就是難民。
黃賞恕屈辱的看著他們,“我沒有騙你們,我曾經幾次救過謝乘山一家,你們隻要將我的姓名通報給他,他必會救我!”
他此遭也是因為護衛謝家才變成這樣的,要是沒有他,謝樂溪早就清白不保,就連謝乘山也會成流民手裡的亡魂。
謝乘山帶的都是一些隻會讀書的花架子,甚至那些個書童侍從也都是通些文墨的,遇到流民早就四散跑了,有的還被嚇得尿褲子了。
要不是他一直跟那幾十個流民一起纏鬥,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跑。
饒是這樣,居然連一匹馬都沒有給他留下。
黃賞恕戰到最後還是被幾個不要命的流民傷到了,再加上白天又強行趕了三十裡路,現在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