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去守著?我白天在馬車上睡了一天了,現在頭腦清醒得很,正好你們現在能好好休息。”衛思齊在擔心明天白天的路會走得不平穩。
跟著商隊走了一天,他現在才算是意識到這天下是真的不太平了。
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像厚雲城一樣,不僅守將得力,老百姓也沒有因為天災吃不上飯。
這麼好的地方,流民盯上也不奇怪,但願鄭將軍能守住厚雲城。
林曾節有些欣慰,“你有這份心了,但要是真讓你守著,我們睡覺,那恐怕我們下去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
他這短胳膊短腿能起到什麼作用?能挨兩下不?
衛思齊看了眼周圍的商隊,“他們派出的人不少,我湊個人數就行了,等真出事了,我肯定第一時間把你們都叫醒。”
這點事他還是能做的,也好讓他們多休息會,白天應對意外。
“我們四個輪流守著上半夜和下半夜,你們這些讀書的還是好好養著腦子吧,關鍵時刻還是得靠你們的腦子。”金永懷喝了口酒,身上也跟著慢慢暖和了起來。
他們買的乾糧之類的不少,酒也有不少,一路上不缺吃喝的跟著商隊也應該算得上安全。
也就是夜裡容易不太平。
陳許延又給火堆添了點乾樹枝,夜裡冷,有點火會好很多,白天的時候他跟陳照在這周圍學著商隊的樣子撿了不少回來,“那我們就先休息了。”
說完就拽著衛思齊上了馬車。
衛思齊問道,“咱們真的安心睡覺?”
“要不然呢?我們既然使不上力,就應該不給他們添麻煩,等咱們休息好了,明天白天趕馬車,讓他們休息不就行了?”陳許延拿出了被褥鋪在馬車上。
另外一輛馬車現在正是由他哥守著。
衛思齊恍然大悟,“難怪你前段時間逼著我跟陳大哥學著駕馬!陳許延,你是不是早就想到有這麼一天了?你是怎麼想到的?”
他突然就問出了幾個問題。
陳許延不耐煩地扔了個包袱過去,“你廢話真多,能不能休息?”
說完他就閉上眼睡了。
衛思齊捂住嘴沒有打擾他,心想著陳許延應該是早就知道要發生什麼了,看他這麼沉著冷靜的樣子,他跟著也放心了不少。
不管怎麼樣,先好好活下來吧。
—另一邊
張逢春也讓兩個小廝去幫忙守著,馬夫則一直跟著他們。
“對了,你去把後麵那輛馬車上的刀拿出三把來,你拿著一把防身,另外兩把給他們守夜防身。”他買的這些東西果然派上了用場。
在這種時候,隻有刀刃才能護得住他們。
他和林儀休袖子裡除了短刃,還有兩把小巧的弓弩,這是他兒子寄回來的,沒想到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這弓弩的殺傷力不小,要是流民真的近身了,他們也能自保。
“是。”馬夫並不覺得意外,在他眼裡張逢春是最為聰明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會誓死追隨。
他們這些出門跟著的人,家裡人一早就被張大人遣送到了他的各個幕僚家中,想必現在已經到了鄉下。
等他們跟著大人安穩下來了,公子肯定會想辦法把他們都接過來。
就算是當奴才那也是有運氣的,比起其他人家裡家仆一批一批的死,他們這些人已經安然無恙的在張家待了這麼些年,一個個都生兒育女了,自然是要誓死追隨張家。
常年走商的這些漢子經驗豐富,一早在半路上就擺好了隊形,後麵跟著的人也不是傻子,有模有樣的學著他們,但他們一向過慣了平穩的日子,也沒餓過肚子,所以眼下跟這些流民對峙不由得心裡都有些發虛。
但他們也都知道,這個時候要是出了岔子,就隻剩下死路一條了。
這些流民一直都是虎視眈眈的死盯著小孩子和他們手中的吃食,在商隊的提醒下,他們也不敢在馬車外吃東西了,就連孩子也被嚴嚴實實的塞進了馬車裡。
在周圍走了一圈的張逢春憂心忡忡的上了馬車。
“怎麼了?”林儀接過了他手裡的外衣。
張逢春搖了搖頭,“沒事,早些休息吧。”
現在要是說出來,恐怕她一宿都休息不好,起不到半點作用。
等到快天亮的時候這些流民果然按耐不住了,通州城他們無法靠近,現在要是再不能搶到吃食他們就隻能活活餓死了,這些人一早就對細皮嫩肉的女人和小孩下過手了,怎麼可能再回過頭去吃野菜樹皮。
商隊的夥食不差,後麵這些‘官老爺’吃的就更不差了,可惜他們一直都戒備森嚴,一直到快天亮了才開始顯露出疲態。
一聽到外麵的動靜,馬車內的人都著急忙慌的衝出來了。
幸好他們帶的家丁都不差,手上拿的家夥也夠硬,商隊也沒閒著,要是口子被撕破了,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人心也會跟著動亂起來。
沒多久的功夫三十幾個流民就被殺得乾乾淨淨了,這也讓後麵的流民不敢再往前衝,隻是他們眼裡的仇恨更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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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思齊看到一地的屍體差點吐了出來。
李文韜和林曾節兩人正在擦刀,身上也濺了不少血點。
張家的兩個小廝差點就死了,被陳照給救下了。
“趕緊吃點東西,商隊馬上就要出發了。”李文韜催促道。
“好。”
張逢春過來道了謝。
“不必客氣了,您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吧,商隊恐怕要提前出發了。”陳許延正狼吞虎咽的啃餅子,時間緊迫,現在沒有煮湯的功夫。
“多謝。”一聽出發時間要提前了,張逢春瞬間就不淡定了,就連寒暄的念頭都斷了。
等會出發的時候一定要快,還要離商隊近些,或者離陳許延他們這隊人近些。
聽兩個小廝說,陳許延這幾個跟班都身手不凡,比侍衛都要強,來路肯定不簡單。
—一炷香後
“現在就出發?天都沒亮就要出發?就不能多等一會?反正那些流民現在也沒膽子靠近了,有什麼好慌張的?”緊張了一夜,他們現在正是困倦的時候,誰想這個時候就出發?
一聽到有人反對,後麵的人也紛紛壯著膽子提出自己的不滿。
“有什麼好急的,我們又不吃你們的,喝你們的,就隻是一起走而已,當然要緊著我們的時間來安排。”說話的這人在家中一向發號施令慣了。
後麵張嘴的人似乎是要挽回些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