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西燕地
王閱的手緊緊的抓著監牢的柵欄,“大哥!”
他的眼睛好似熬紅了一般,額頭上也是一片血痂,這幾天他能求的人都求了,就連燕朝聞那裡他都去了幾十次,但卻根本沒有見到燕朝聞的機會。
“大哥,你受苦了!”
劉潯動彈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想要安慰他,但是卻實在沒有力氣。他後背已經開始潰爛了,雙腿也失去了知覺,被徹底打斷了,實在是直不起身體來。
王閱的眼裡布滿了淚光,他們對燕家這麼多年忠心耿耿,前段時間劉潯更是帶著他們設法一連拿下了好多個交通樞紐,折損了近半的兄弟。但燕朝聞卻不肯聽他們的解釋,僅僅因為之前在通州城的一事就把劉潯整成了這副樣子!
不免讓人實在是心寒!
他們尚且如此,那其他依附燕家的人恐怕內心隻會更加誠惶誠恐。可惜生來高貴的燕朝聞並不能理解這個道理,他似乎認為所有人天生就應該為他奉獻,付出。
劉潯的求生意誌並沒有完全喪失,他還惦念著自己親人,他一點一點的不知道挪了多久才將身體挪得離門近些。王閱的心裡仿佛繃緊了一根一樣,手試了不知道多少次,總算是全力一夠將他扯了過來。
雖然他快速的從背後的包袱裡拿出了金瘡藥灑在他背後。
他這次能進來可以說是已經散儘了手上所有的錢財,才買通了燕朝聞手底下的另外一員大將。
兔死狗烹,誰又能一直一帆風順下去?
也許他們的結局還不如劉潯,至少劉潯還有他們這些弟兄願意為他拚了命。
王閱又伸手摸了摸劉潯的雙腿,頓時就泣不成聲了,“這幫王八蛋!怎麼能這麼對你!燕家怎麼能如此對待功臣?!”
他又從包袱裡拿出了乾糧和水要喂給他吃,但劉潯小幅度的搖了一下自己的頭。
王閱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淚,“大哥,你放心吧,陳許延和陳照兩孩子一點都不傻,借省親的功夫他們都跑回了厚雲城,聽說陳許延得了鐘天祝的重用,想必他們一家人肯定是平平安安的。”
聽到這話的劉潯臉上流下了一串晶瑩的眼淚,這才張嘴吃了點東西。
沒過一會功夫,牢頭就不耐煩的走了過來,“有完沒完?都這麼久了,還沒說完?”
王閱立馬起身卑微的低頭道,“您行行好,行行好,我想再多待一會。”
一邊說他又把懷裡最後的一點銀兩全部塞進了牢頭的手裡。
牢頭掂量了一下重量,臉上的表情這才稍微舒暢了些,“行吧,你就隻有一炷香時間了,一炷香後我不管你再說些什麼,都得給我立刻滾蛋了!”
侯大人說過了,也不能讓他在這牢裡太過於肆意妄為。
“是。”王閱強行壓製住了心裡的殺意。
這要是從前,燕家重用他們的時候,有誰敢這樣對待他們?
......
陳許延一行人已經悄悄溜上了島嶼。
“這燕家還真是夠享受的,居然給自己安排了這麼一個好住處。”林曾節的眼神中麵露不屑。
越是會享受,就越是說明他們剝削老百姓剝削得越嚴重,這燕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名聲都是假的,看看這來來往往的人都是一副吃不飽飯的樣子就可見一斑了。
金永懷踩了他一腳,“少廢話,這是什麼地方?你還在這裡談天說地?”
沒過一會功夫,‘遊蕩’了一番的李文韜和黃賞恕就回來了。
“你舅舅被關在燕家的地牢裡,那裡守備森嚴,沒有他們自己人,咱們很難直接營救。”黃賞恕的臉上有些擔憂。
他們直接上島的人不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下來。
幾人沒一會就溜到了監牢對麵的一處蘆葦蕩裡。
“這不是之前在通州城跟在舅舅身邊的那個漢子?他這是剛從地牢地麵出來?”看他也是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
李文韜和金永懷對視了一眼,“怎麼是王閱?”
“你說他之前跟在你舅舅身邊?我們怎麼沒看到?”
陳許延又回想了一會,“他們走的時候你們才剛回來。”
李文韜沒有再繼續問,“彆說這些了,他既然是你舅舅身邊的人,那就說明肯定會幫咱們,我想辦法把他引過來。”
後知後覺的林曾節這才反應過來,金永懷毫不猶豫的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沒敢做聲。
隻見李文韜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移動,不多時就出現在了監牢外的山石中,他手上拿著彈弓,隨手撿了塊小石頭彈了過去。
王閱的反應也很快,但還是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一直到徹底擺脫了那些監牢守衛的視線後他才頓下了腳步。
“出來。”
又是一塊小石頭被彈了過來,隻是這次不像上次一樣是射到腳邊,而是直奔他的麵門而來。
王閱快速的追著前麵的人跑,一直追到了蘆葦蕩中,李文韜停住了腳步,嘴邊咧起了一個笑容。
“老王,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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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你?你們是怎麼上來的?”登島的過程繁雜,甚至還有兩道關卡,從來沒有外人在不被燕家允許的前提下上來過。
“換個地方細細說。”
看著蘆葦蕩裡的一群人,王閱也好似傻眼了,但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陳許延和陳照二人。
“我們是來救我舅舅的,不知道您願不願意搭把手?”陳許延問道。
......
王閱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明日這個時候我們就動手,我先把手上靠譜的兄弟都召集起來。”
既然是走,那肯定是一起走。
“好,那我們就到時見。”陳許延也猜到了他的意思。
“隻是,我還有些話得囑咐你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