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吳邪打量著儘收眼底的房間,頓了頓說道,“還不錯嘛!”
幾人都不是拖拉的人,說走就走,不過走之前還是將老板贈送的羊肉還了回去,要說在店裡吃,幾人心安理得,要說打包,多少有點占便宜的意思了。
雖說是老板送的,但哥幾個都不是差錢的人,老板講究,他們不能不講究不是?
車內的空間夠大,坐七個人也不顯得擁擠,開車的人是王凱旋,畢竟要去他家,路線還是他最熟悉。
不大的四合院住了七八戶人家,廂房中間還做了隔斷,在這個年代,哪怕是城裡人住這樣的房子也算是少見,尤其是在相對來說寸土寸金的北平。
因為做些小生意的緣故,王凱旋不好和彆人合租隔斷的廂房,而是自己租了一間。
不大的房間裡放了兩張鐵架子單人床,其中一個一看就是王凱旋的,略顯單薄的單人床下麵還用東西支撐著,估計是承受不住胖子的來回翻滾。
另一張床上,包括地上,滿滿當當的全是碟片。
此情此景,王月半想到了自己的收藏,搗鼓了一下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做賊心虛般的小聲問道:“這裡麵有沒有那種的?”
“哪種?”王凱旋一時間沒理解王月半的意思,略微思索了一下才恍然,“有的兄弟,有的,回頭我給你找找,保證都是沒有馬賽克的!”
沒錯,王凱旋做的小生意就是販賣碟片,雖說是嚴打時期,但也正是因為時期特殊,有的人精力無處發泄,就隻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但巧婦難無米之炊,動手沒問題,不能光靠想象吧?
學做菜還得有老師傅手把手教呢,沒有老師教他們,他們怎麼入門?
不過乾這一行畢竟是明令禁止的,要賣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賣,所以在一眾教學碟片中,王月半還進了一些其它碟片用來掩人耳目,都是些正經的,這個年代比較火的電影、電視劇之類的。
“胖子,要是讓祖宗知道你還在看那些東西……”房間不大,兩人的談話聲誰都瞞不住,吳邪自然也是能聽到的,無語中又有些無奈,“你肯定會倒黴的!”
‘彆啊,我曾經也愛看!’葉曉倒是沒有出聲,表情促狹的在一旁看著熱鬨。
吃過肉之後,回首往昔,這些湯湯水水的,對他的吸引力也就沒那麼大了,教學質量再好的老師又怎樣,去掉濾鏡也就那麼回事。
哎!誰塞到我手裡的煙?
“怎麼了、怎麼了?”本來還想著悄默默的看的,既然被眾人聽到了,王月半也不藏了,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又沒有女朋友,我還不能看看過過癮?再說了,祖宗也不是沒看過,憑什麼我會倒黴啊?”
“算了,我說不過你!”懶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多,小院並不大,說話稍微大點鄰居們都能聽到,吳邪打算速戰速決,“老王,你所有的東西都在這了吧?”
“昂!都在這兒了!”打量著自己的房間,王凱旋並沒有多少的留戀,要不是沒錢,他早搬出去住了。
住在這裡連上個廁所都要走出去幾百米,用個水還得排隊,洗澡更是麻煩,做飯的話,他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做的。
一個用桌子搭起來的灶台,上麵放著煤氣灶,下麵放著煤氣罐,一旁的桌子上,還放著成卷的掛麵,一袋子雞蛋,彆說肉了,連蔬菜都沒有。
老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剛才掀開鍋蓋看了,裡麵還有沒吃完的掛麵,清湯寡水的,連油腥都看不到。
以前他還在的時候,不說日子過的有多好,但也不至於說整天以掛麵維生,看胖子家裡,除了掛麵就沒有其它的主食了,他都想象不到自己的兄弟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你這也太慘了吧?”葉曉很是同情,當然,他也知道在這個年代,能天天吃上掛麵就不錯了,多少人連溫飽都是問題,但王凱旋不是沒有其它選擇,遠的不說,王凱旋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去小飯店當個廚師綽綽有餘,“我知道你喜歡自由,不喜歡被束縛,我們幾個你都知道,是那種隨便指使彆人的人嗎?”
“那個誰,大金牙,彆光看著了,搬吧!”
大金牙無語,這位兄弟,你前腳剛說過不會隨便使喚彆人,怎麼轉頭就對我安排上了?
不過看看周圍的人,嗯,確定了,三人組自己肯定是打不過,敢和胖爺單挑,還說要讓一隻手的葉楓,自己也肯定打不過,這位老胡兄弟,剛退伍,身上還帶著殺氣呢,光是看到他,大金牙就有一種老鼠見到貓的感覺,至於王凱旋……都和其他幾人稱兄道弟了,能是什麼好惹的主?
看來看去,這裡就自己最沒有話語權。
一咬牙,大金牙默不作聲的就搬起了東西。
“胖子彆找了,”葉曉扔給正在碟片堆裡翻找的王月半一把車鑰匙,對其說道,“你的車裝不下這麼多東西,把我的車開過來吧,我的車空間比較大!”
真像是後麵長了眼睛,即使背對著葉曉,麵對正在下落的車鑰匙,王月半反手就抓到了手裡:“你啥時候有車了,我剛才去的時候怎麼沒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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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一次,前幾次去葉曉家裡的時候,他也沒看到門口停什麼車輛。
“車在海上運輸的過程中,被顛簸壞了,這不是才修好嘛,剛才我買煙的時候,不是打了個電話麼,就是問這事兒的,現在出行沒個車真不方便!”
葉曉隨便編了個借口,便催促著王月半快去快回。
“給我留著啊,千萬彆扔了!”王月半回頭叮囑著,腳下生風,以不符合自己體型的靈活,迅速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葉曉這才接著對王凱旋說道:“麵子不麵子的,在吃飽飯麵前有那麼重要嗎?你天天吃這些,營養能跟得上?現在還年輕看不出什麼,等老了你就知道了,一身治不好的病!”
“聽我的,你就跟著胖子他們乾得了,正好老胡也回來了,他的眼力勁加上你的能說會道,還怕開不了張?”
“你看看他們三個,除了和你異父異母的親兄弟王月半之外,一個看起來就好騙,一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他們倆壓根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你們倆去了,與其說是打工,還不如說是當合夥人,也算是老板了,不比你現在風吹日曬的強?”
“雖然他說的很過分,但……”吳邪攤了攤手,似乎很是無奈,“但他說的也沒錯,我和小哥確實不是做生意的料!”
他做生意,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小哥空有一個族長的名頭,可之前有失憶症,動不動就會失去記憶,連自己叫什麼都會忘記,更彆說能想起錢放在哪了。
“我們都不是本地人,以外地人的身份和本地人打交道終究會吃點虧,要是你們倆能來幫我們,絕對是如虎添翼!”
“工資的事兒我就不跟你們倆說多少了,我可以做主,算你們倆技術入股,你們倆自己當老板,自己拿分紅!”
“你……你們……我……”王凱旋幾次張了張嘴,都沒能把完整的話說出來。
自從老胡當兵之後,他就再沒有遇到過一個能讓他掏心掏肺的人,如果不是怕連累到當兵的老胡,他早就鋌而走險了。
這些年過的實在不怎麼好,吃了上頓沒下頓不至於,但想要吃好喝好那也不可能。
他就期盼著老胡能回來,他們兄弟倆好做點什麼,做什麼無所謂,主要是他不想在一個人了。
還記得最初認識三人組的時候,是在一年多以前,也許是性格使然,明明以前大家都沒見過,卻在短時間內,幾乎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認識葉曉的時間要比三人組晚一些,大概是在幾個月前,葉曉經常光顧他的攤位,一來二去的,大家也都熟悉了,也是通過他,葉曉才認識的三人組。
類似的話,幾人說了不止一次,要說不心動是假的,但老胡沒在他身邊,他總覺得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些什麼。
或許在潛意識中,他認為如果自己跟著幾人發財了,等老胡退伍後,自己沒能幫到老胡,他感覺以後自己都會活的不得勁。
他見過太多因為利益,而分崩離析的關係了,家庭、朋友等等案例比比皆是。
他也怕“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他能和幾人聊得來,不代表老胡也能和幾人聊得來,畢竟好長時間沒見老胡了,雖然能經常收到老胡寫的信,可畢竟不是麵對麵交流,老胡的性子有沒有發生變化他也不清楚。
所以對於幾人的好意,他不是找借口搪塞過去,就是擺手拒絕,他怕到時候大家連朋友都沒得做。
越是重情義的人,在處理人際關係上,越是小心謹慎。
一邊是想帶他進步,他能感覺出來,是真心對他好的朋友,一邊是相依為命,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對方的兄弟,失去了哪一方,都是王凱旋所不能接受的。
看著有些為難的王凱旋,老胡知道自己兄弟為難的點,拍了拍王凱旋的肩膀,對其笑了笑:“胖子,你什麼時候變的這個婆婆媽媽了?哥幾個是在害你啊?你不想發財,我還想發財呢!”
轉頭,他又看向吳邪等人說道:“哥幾個擔待點,胖子就是這樣,一激動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我替他答應了,哥幾個以後多多照顧點,咱們以後就在一起共事了!”
剛才吃飯的時候,老胡也知道了幾人在做什麼生意,古董這玩意他熟啊,不管時代怎麼發展,已經埋在土裡的東西隻會隨著時間老化,而不會失去其本身存在的意義。
總體來說,鑒定手法或許會出現新的,但其鑒定的根本不會發生改變,他也算是專業對口了。
葉曉的“生意”雖然都在海外,但“錢”這種東西,是在全世界範圍內流通的,不管是哪國貨幣的錢,達到一定數量後,都能夠改變生活質量。
如果古董店的資金出現缺口,葉曉的錢可以頂上,至於怎麼回報葉曉,有錢人的圈子不一定全是有錢人,但絕對不缺有錢人,總有對古董感興趣的,葉曉可以拿提成。
三瓜倆棗的葉曉不一定能看得上,但這隻是老胡初步的打算,日後的事得日後再說,反正葉曉幾人的好,老胡已經記在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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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的開導還是有用的,本身王凱旋就在擔心老胡,此刻聽老胡都這麼說了,他也不矯情了,拱了拱手表示感謝:“哥幾個,我也不多說了,還是那句話,以後有事儘管招呼!”
“幾位爺,招呼不招呼的,以後再說行不?”大金牙氣喘籲籲的搬著一個箱子,麵露幽怨,“能不能搭把手先,我一個人得搬到什麼時候啊?”
“哈哈哈!”
眾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紛紛擼起了袖子。
“來了來了!”
眼見胖子要搬家,街坊鄰居們也都出來看起了熱鬨,能和彆人合租的,說明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常用的交通工具不是自行車就是三輪車,四個輪子的汽車,他們隻在大馬路上見過,還沒有誰上去開過,紛紛談論起了王凱旋在哪裡發了財。
“胖子還回來不?”一個和王凱旋經常打照麵的街坊,壯著膽子調侃,“不能有錢了,就忘了我們這些老街坊吧?”
要說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街坊,關係一般也不會差到哪去,但要說關係有多好也談不上。
王凱旋平日裡過的拮據,也沒見這些鄰居幫襯過,此刻一見他發達了,一個個都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