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那該怎樣就怎樣,時代的車輪,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止向前的腳步。”
明明是很平淡的直敘,但在場的地方貴族卻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壓迫感,特彆是那些熟知家裡孩子是什麼貨色的貴族,此刻更是感到了脊背發涼,仿佛有一個幽魂,正在身後不斷朝著耳垂吹氣一樣。
地方貴族勉強行了一禮,隨後失魂落魄的朝著門外走去。
撒切爾緊隨其中,中途他還回頭看了精心製作的花束一眼,屋裡的侍女似乎忘記了還有這個東西,它就那樣孤零零的依靠在門邊。
這朵花,最終還是留了下來,雖然是以眼下這種可恥的方式。
撒切爾眼中閃過了遺憾,但很快又被“劍走偏鋒”的僥幸所替代。
“或許,我該換一種方式……”
撒切爾在內心裡想到。
雖然已經在若拉那裡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撒切爾並不打算就此放棄。
最大的理由,是羅寧沒有出手針對自己。
如果真像外麵傳的,在自己獻花那一刻,羅寧就應該朝自己丟出白手套。
就算不丟白手套,最次最次也應該站出來,說這朵花自己替若拉接下來,但是若拉不喜歡花,下次就彆送了之類的話。
這樣既隱晦的表達了雙方的關係,同時也巧妙的拒絕了自己。
但羅寧什麼都沒做,就好像一個陌生人一樣站在落地窗邊,和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法師有說有笑。
這一幕落在撒切爾眼中,立馬就讓他產生了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在異性交往上,撒切爾是個願意下功夫的人,他準備換一種方式去打動若拉的心扉,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把膚淺浪漫當成了真諦。
實木門被侍衛推開,地方貴族陸續走出,透過人群之中的縫隙,可以看到遠處像是沉睡巨獸一樣的山巒,以及模糊的界河冰麵。
看著緩緩停止腰背的人影,艾米莉忽然輕笑一聲,打破了沉默。
“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你的不作為,被人家當成了某種依據,原本已經熄滅的心,此刻又一次燃起來了。
我個人認為,你現在真應該上去送一朵花,讓這個蠢貨品嘗一下絕望是怎樣的一種體會。”
羅寧:“我到哪裡去找花!”
“門口不就有嗎?用九十九種魔法植物雕刻出來的花束,對方誠意好足啊~”
最後一句話,艾米莉學姐故意拉長了語調,語氣中滿是調侃。
羅寧低頭思考了一會,最終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羅寧抬腿朝著若拉方向走了過去,艾米莉見成功勾起了羅寧的勝負欲,開心的吹了一聲口哨,那副熟稔的模樣,像極了酒館裡無所事事的冒險家。
口哨聲尖銳而又突兀,劃破了黑夜的寧靜。
正在離開的人群紛紛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頭望去。
撒切爾也在回頭的隊伍中,他微微皺著眉頭,目光在屋內尋找著“熱鬨”來源。
少年法師走向若拉的畫麵映入眼簾,看著少年法師自信的背影,不知為何,撒切爾內心忽然湧現出了一股沒由來的驚慌,似乎有一個聲音正在不斷呐喊,讓他止住對方的行為。
遠看莫名很協調的兩道人影越來越近,在雙方重疊成一條直線時,撒切爾注意到了若拉的表情。
那個多看自己一眼都吝嗇、直接將自己當做陌生人對待的天之驕女,原本冷硬如冰的麵容,在羅寧走近後,竟然迅速軟化了下來。
那一霎顯露出的驚豔,就仿佛冰層融化後露出了的花苞,在春日的暖陽下的儘情的展示著自己的美麗。
若拉前後變臉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看見這一幕的地方貴族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羅寧並沒有在儲物戒指裡收藏花朵的習慣,這一點主要源於他很少參加舞會。
如果經常來這種場合找樂子,那儲物戒指裡肯定不會少這玩意。
女孩子都是感性的生物,一朵嬌豔的花朵,可以讓她暫時忽略你容貌上的不足,並耐著心聽完你的自我介紹。
羅寧也想過去屋外花園裡臨時摘一朵,羅寧相信若拉不會怪自己太過敷衍,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這麼做,因為羅寧有更浪費的方式。
也不見羅寧有任何施法動作,他手中便出現了一團火紅色的火元素粒子,元素粒子在他掌心之間迅速聚合,眨眼的功夫,一朵逼真到幾乎看不出任何問題的玫瑰花便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上。
羅寧手持鮮花,緩步走到了若拉麵前。
羅寧手中的元素花朵儘管在外觀上很奇異,但和撒切爾精心準備的魔法花束相比,總歸還是顯得有些磕磣。
不過現場沒有人關注這一點,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若拉身上。
少女可人的雙眸裡似乎蘊藏著一汪秋水,美麗的讓人無法挪開眼,就仿佛破曉的晨曦,落在了行人身上,驅散了積累了一夜的春寒。
“這是我第一次給你送花,雖然有些倉促,但希望你能喜歡。”羅寧略有些局促的說道。
若拉抬起手掩住了自己的如同玫瑰花瓣一樣嬌豔的紅唇,隻露出了一雙燦若星辰的雙眸。
撒切爾心裡的不好預感已經上升到了最頂峰,他心裡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發生的畫麵很可能會刀子一樣戳穿他的心臟,但不甘心的情緒又讓他留了下來,他在內心當中瘋狂呼喊著,呼喊著自己的預感隻是錯覺。
但下一秒發生的畫麵直接擊潰了他的僅剩的理智。
前不久還說自己最討厭花朵的女孩,伸手接過了男孩手中的玫瑰。
少女臉上洋溢著眾人從未目睹的柔軟,之前對外展示的冰冷似乎隻是一個偽裝,真正的本我,好似隻會在男孩麵前展現。
少女眼中填滿了像是被點燃一樣的星光,明明看著非常的迷人,但撒切爾此刻隻感覺異常的刺眼。
恍惚中,撒切爾似乎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響,他踉蹌往後退了兩步,隨後逃似得跑入了黑暗。
回到住處後,撒切爾呆呆的站立在穿衣鏡麵前,雙眼無神的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說最討厭花,但卻接受了另一個男孩臨時製作出來的假花,並且一點也不嫌棄...
自己精心準備的東西,對方棄之如履。
鏡麵似乎變得有些模糊了,撒切爾不知道這是眼眶裡的眼淚導致的,他看著鏡子裡的倒影,恍惚中對方似乎變成了馬戲團小醜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