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地邀請各國高層的事情並不是秘密,貴族圈子裡的人基本都有所聽聞,並且絕大多數受邀者也積極響應了這一次號召。
魔法聖地地位超然,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乾預人類世界發展了,此次如此高調,背後牽扯到的隱秘肯定小不了。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各種陰謀論開始在大街小巷中流傳,其中最具有說服力的猜測,就是紀元浩劫的說法,不然人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能讓魔法聖地這個龐然大物如此大動乾戈。
而對於那場史書上從未曾提及、隻在家書以及個人筆記中流傳的浩劫,貴族們反應並不大,原因有兩點。
首先是兩座聖地都離自己太遠了,就算真出了什麼大事,也是北方諸國最先受到影響。
等到北方諸國都扛不住了,那至少也是好幾年後的事情。
後麵的事情自然有後人去煩惱,眼下艾瑞希剛在反侵略戰爭中獲得勝利,肯定得先享受了這一波輝煌再論其他。
其次就是艾瑞希已經不是戰前的那個南境無冕之王了。
經曆了一輪十幾國聯軍圍攻後,艾瑞希王國元氣大傷,軍事力量被嚴重削弱,經濟發展也陷入惡性循環,外貿產業直接重新洗牌,內需也腰斬了一半都不止。
整個商業氛圍一片慘淡,底層人沒有錢消費,富人也不敢投資,因為
之前的合作夥伴不是死了,就是舉家逃往了國外,所有的一切都得重新開始,並且你還不確定最後能不能做起來...
在各種因素的影響下,不論是統治階層,亦或者的底層人民,都沒有多少向外擴張的心思,大家隻想著渡過眼前的難關。
而破壞容易,重建往往卻很難,這需要付出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才能夠完成。
所以當地方貴族得知了這條消息後,心裡齊齊鬆了一口氣。
內城區某座莊園內,一群地方貴族正悠閒的喝著下午茶。
圓拱型的天花板上掛著蛋糕狀的水晶長吊燈,璀璨的光線與貴族身上華美的服飾互相輝映,讓整個房間都變得如夢似幻,仿佛置身於天堂般。
繡著金絲的桌布上擺滿了精致菜肴,香檳塔裡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中散發著誘人的色澤,這些普通人一輩子可能也吃不到的食物,此時正麵臨著無人問津的尷尬。
舞池中央位置有一座圓形的舞台,十多個穿著輕紗的妙齡少女正隨著悠揚的弦樂翩翩起舞,裙擺飛揚間,紅粉青春若隱若現。
“讓我們歡慶戰爭陰影的遠去。”
“乾杯!”
水晶杯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十多名貴族一口飲儘杯中液體。
這些貴族臉色酡紅、眼神迷離,看得出來明顯已經喝了有一會,連維持表麵的形象都忘記了,一些個貴族甚至在侍女倒酒的時候,直接伸出了鹹豬手。
可憐的侍女也不敢反抗,隻能咬牙苦苦忍受著貴族的騷擾。
她們是家生子,從小就簽了奴隸契約,彆說揩油,就是主人將她們送人,她們都得乖乖認命。
不過好在這個過程並不漫長,很快貴族們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其他事情上。
“城主府的那條公函你們都看到了吧,這些軍隊終於要撤走了,我也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嘴唇上蓄著八字胡的貴族一臉輕鬆的說道。
這個話題引起了周圍貴族的談興。
“可不是,那群丘八隻要一天駐紮在城外,我就一天不敢放鬆警惕,生被抓到什麼把柄,然後學那位,直接不經過貴族長老院,把我給下罪入獄。”
這一句話引起了一位禿頭貴族的共鳴,他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惡聲道:
“那位開了頭,現在彆人有樣學樣...要我說,蘭尼斯特家族也是個廢物,繼承人之爭,哪有留手的道理,就應該斬儘殺絕!
如果當初沒有放跑那位,哪裡會出現這麼多事,貴族的地位也不會受到影響...”
禿頭口中的那位,是在座所有貴族的敵人,他的存在,打破了貴族用謊言編造出來的金身。
貴族們麵麵相覷,內心很想要借著酒勁聲討對方,但奈何實在沒那個膽子,因為那一位不同任何人,他根本不和你講道理,惹到了對方,直接便滅了你。
“咳咳,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咱們還是聊點開心的事情吧,不要再提那麼掃興的事了。”一位穿著軍禮服的貴族輕咳了兩聲,插話道。
“其實...那位雖然可惡,但隻要不惹他,咱們的生活並不會受到多大影響。”末席的一個年輕貴族輕聲嘟囔道。
現場貴族愣了下,隨即默契無視了對方。
年輕貴族尚且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已經讓自己成為了團體中的異類,還在為自己能插上話感到興奮,但殊不知,這場宴會過後,他就將被孤立在圈子之外。
乍一聽感覺挺可憐的,然而願意參加這種宴會的貴族品行又能好到哪裡去,無非就是狗咬狗,一嘴毛而已。
悠揚的曲調進入了尾聲,現場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貴族們端著水晶杯,盯著琥珀色液體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種像是要草草結束的氛圍中,新的弦樂開始演奏,貴族們的眼神也跟著活泛了起來,他們再一次聊起了當下的時政,現場很快又恢複到了“接著奏樂接著舞”的醉生夢死,
“讓代表去參加是對的,咱們的未來女王總歸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眼下這個近況,真的經不起折騰了。”一位年長的貴族搖晃著水晶杯說道。
“是啊是啊,還怕她年輕氣盛,聽到這種消息後,立馬便想去出風頭呢。”另一位貴族附和道,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魔法聖地尚且如此謹慎,就艾瑞希眼下的身板,套進去了便再無幸存的可能。”臉上塗抹著白粉的貴族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聽了那個紀元浩劫後,我就在想,那種北方諸國填進去都不夠的災難,咱們又何必去湊熱鬨呢,反正短期內也打不過南境來。”一位身材肥胖的貴族搖著頭說道,他膝蓋上還坐著一個眼裡含著淚珠的侍女。
“我都想好了,一旦咱們的女王頒布了召集令,我就找借口混弄過去,家裡餘糧本就不多,自家孩子都不夠分,可不敢借給她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