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隊長抵達時,引路者等人還在和養殖場外層看門老頭聊天。
雙方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小九九,所以聊了一會便開始稱兄道弟起來,引路者拉著老頭的手一頓訴苦,說自己的工作有多難做,每天都要看上司的臉色,還要伺候對方,然後對方不領情不說,還一個勁的給自己找事情乾,他在潛伏者部門呆的很不順心,要不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下家,他早就離職了。
老頭為了穩住這群入侵者,強忍著心裡的膩歪,不斷附和著對方。
“老弟,哥哥這裡還有幾個崗位,你什麼時候不想做了,儘管過來和哥哥說,就衝你那情真意切的叫我一個哥哥,哥哥肯定給你安排妥當!”老頭拍著引路者的手背,信誓旦旦的說道。
“老哥哥啊,這怎麼好意思啊,你也不容易,按理說應該是弟弟給你安排一個養老崗位才對,怎麼還能反過來讓你替弟弟操心呢。”
引路者一副痛恨自己沒有能力的模樣。
“哎,誰家都有困難的時候,弟弟你的好意哥哥心裡知曉,但眼下哥哥在這個廠裡還說得上話,安排你們進來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薪水這些肯定沒法和皇糧比,但工作上肯定沒有那麼多的糟心事,你平時工作做完了,也不會有人強行給你安排工作,閒下來你可以做做自己的事情,亦或者是來陪老哥哥我喝點小酒...”
\"哥哥,你這麼一說我現在心裡難受啊,要不是手頭還有事情積著,我真想立馬就脫了身上這層皮啊,彆人都覺得潛伏者風光,但裡麵的苦,隻有親身經曆的人才知道啊!\"
說完,引路者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
老頭一臉同情的拍了拍引路者的肩膀,安慰道。
“哎,哥哥理解你,哥哥年輕時也風光過,但後麵才知道,外表的上風光隻是暫時的,隻有自己過舒服了,才是真正的風光啊...”
這樣的對話持續了約十多分鐘後,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敲門聲,同時一略微有些尖酸的聲音傳了進來。
“老哥,外麵有客人來了,需要你出麵迎接一下。”
拍引路者肩膀的動作頓住,老頭扭頭回了一句“馬上就來”後,回頭看向引路者,道。
“老弟,哥哥這邊來工作了,得先失陪一下,你在這裡先休息一會,哥哥忙好手頭的事情,馬上就來陪你,到時候在弄一點下酒菜,哥倆人好好喝一杯。”
按正常的情況來說,引路人接下來的回複應該是:“哥哥你去忙,弟弟我坐坐就走”之類的客套話。
但引路者的目的是拖住老頭,所以他給出了一個讓老頭有些坐蠟的回複。
“老哥哥,什麼工作能比得過遇上人生難題的弟弟啊,要不您讓手下人先去接待下,咱們哥們現在就喝?”
老頭起身的動作頓住。
渾濁的雙眼微不可察的轉了轉,老頭換上了一副為難的麵孔。
“弟弟啊,不是哥哥不陪你,而是外頭來的人身份不小,所以才需要我去接待,讓下麵人去會讓人家覺得我不重視,這話要是傳到了老板耳朵裡,哥哥我會很難做啊,弟弟你坐坐,哥哥我去去就回。”
說完,老頭就準備起身離開。
但引路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老頭的手臂。
“哥哥,弟弟我心裡苦啊,你就陪陪弟弟吧,一次不接待上麵也不會說什麼的,再說你在廠裡不是說得上話嗎?難道還有人敢打你的小報告?”
老頭試著掙脫了下,但拉住自己手臂的手掌就如同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老頭額頭出現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很清楚外麵那夥人的行事方式,剛才所謂的來客人是下屬對自己的警告,讓他趕緊離開,如果不能在對方抵達前離開,後麵...自己就走不脫了。
對方會把自己也當成入侵者中的一員,然後一同格殺!
“弟弟啊,你就諒解一下哥哥吧,五分鐘!就五分鐘,你記著時間,如果哥哥五分鐘還沒有回來,哥哥請你去城裡的酒樓吃飯,帶才藝的那種。”
明明沒有喝酒,但引路者卻表現出了醉酒者的無賴。
“我不!哥哥你就在這裡陪我,有你在,我心裡就舒坦。”
“弟弟啊~你這是讓哥哥為難啊。”老頭掙紮的動作開始變大。
“不給哥哥尋難處,每天都敬著,那還算兄弟嗎?”引路者頗為無賴的反問道。
老頭陷入了沉默,恰好走廊外也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同時還有鐵片摩擦的動靜。
老頭抬頭,目光對上了引路者似笑非笑的雙眸。
沉默了片刻,老頭像是認命了一樣,重重吐了一口氣,他的身體就仿佛泄了氣的氣球,瞬間萎靡了下來。
“弟弟你其實早就知道了對吧。”老頭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見對方不再演了,引路者也恢複了本性,臉上模版似的微笑消失了,僅剩下如同堅冰一樣的冷冽。
“哥哥你現在才發現,有些晚了呢。”
“弟弟就不能放哥哥一馬,看在哥哥是真的想給你們安排崗位的份上?”
“哥哥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們兄弟倆,難道不該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另外弟弟是也是真的想給你安排一個養老崗位,這地方的錢,拿著燙手不說,還會減福分,老哥你不為自己想想,多少也要為自己的家人。孫子想想。”
引路者淡淡的說道,他身後的那些同伴,此刻已經抽出了捆綁在小臂上的武器,白刃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森冷的光澤。
“我孤家寡人一個,還在乎什麼福分不福分呢,能活一天是一天,啥時候死了,草席一卷,丟亂葬崗即可。”
“哥哥這叫什麼話,你當弟弟一聲哥哥白叫的,隻要哥哥願意幫弟弟一把,度過眼前的難關...弟弟怎麼也會給你尋找一個風水寶地,等你死後,弟弟每年都給你燒二八少女,讓你每年都做新郎。”
話落,身後便有黑衣衛沒忍住,直接發出了笑聲。
老頭年齡不小了,身上都已經出現了老人特有的腐朽氣味,他的寶器,大抵也和暮年孫大聖手裡的如意金箍棒一樣,不好使了。
引路者說給人家燒紙人新娘,讓人家年年做新郎...說實話屬實很抽象。
“弟弟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哥哥了...”老頭低聲問道,他的臉色陰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來。
“哥哥與其在弟弟身上動腦筋,不如想想其他的辦法,比如有沒有什麼秘道。”
“如果有秘道,我還會和你在這裡廢話半天?”老頭沒好氣道。
“所以隻能手上見真章了對嗎?”
老頭沒有說話,因為腳步聲已經抵達了門外。
這下即便是引路者鬆手讓老頭離開,老頭都不會離開了,因為開門的一瞬間,極大概率便會迎麵劈來一把白刃。
“外麵那群人是老板手下的親衛,這夥人以前都是各地上了通緝名單的惡人,為了收服這群人,老板花了不少代價。
他們不像正統的騎士,多少還會在意一些麵子,這是一群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惡徒,你彆指望對付騎士那一套能對付他們。”
老頭是真的認命了,直接將外麵一群人的底細給說了出來。
在老頭的注視下,引路者咧嘴一笑,緩緩道:“恰好,我們最擅長對付的,就是這種不講規矩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