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忘本
晚飯時間麵具攤主如約到來。
羅寧沒有把談話地點放在借住家裡，而是帶著對方來到了一個僻靜處。
揮手布置下隔音結界後，羅寧扭頭看向了對方，眼前這位麵具攤主似乎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半天功夫不見，此刻又換上了另外一套服飾。
雪紡領白襯衫配棕色馬褲，搭配上一雙長筒牛皮靴，即便是沒有露出五官，但整個人看著還是鮮活了不少，走出去大概率是能夠獲得少女們的搭訕。
對方似乎也發現了羅寧身上的變化，眉眼之間有些詫異。
前不久羅寧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一頭蟄伏在洞穴裡的巨獸，光是呼吸之間產生的氣流湧動，就讓他感到渾身發麻。
但眼下，麵具攤主覺得自己就算讓羅寧一隻手，都輕鬆拿捏羅寧。
“您...這是怎麼了？”麵具攤主疑惑的開口問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羅寧沒有搭理對方的質問，也不覺得對方敢耍什麼花招，所以單刀直入道：“現在可以說了金屬球的情報了，我希望你不要隱瞞獲得這件物品的所有細節，這決定了以後是否還和找你們合作。”
羅寧直接給對方上壓力。
麵具攤主上下打量了羅寧幾眼，壓下了心底的懷疑，沉聲道：“金屬球是在海斯勒遺跡發現的，它就在艾瑞希境內，地點位於珀斯外海，你到了找向導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這是一座今年剛出現的遺跡，入口在海底下，並且遺跡內部也是海底環境，所以你去的話最好準備一些能夠讓自己在海底呼吸的魔導器。
我們一行人是在遺跡北邊找到這個金屬球的，附近有一個很明顯的魔法師雕像，高度約在三十多米左右，很好認的。
金屬球就在雕像旁邊幾百米的位置，找到它的時候上方還懸浮著一座小山。
那個畫麵我到現在回想起來仍舊覺得很震撼，那座山峰就好像孤獨聳立在海麵上的燈塔，周圍不斷盤旋的魚群則是那等待方向指引的海船！
我們隊伍裡的魔法師使用了牽引法術，將金屬球從那個一個類似底座的裝置上拿了出來。
當金屬球脫離底座的那一霎，懸浮在上頭的小山便跌落了下來，當時埋了我們好幾名隊友，不過慶幸我們站的位置比較靠後，所以最後都挖了出來。
挖出來後，我們發現山峰頂上是一個平整的地麵，上麵殘留著許多建築遺址，隊伍魔法師觀察後，說風格不像是近現代的風格，很可能是遠古時期的建築，亦或者是那群宜居海底的亞特蘭人的手筆。
因為當時著急著離開，所以並沒有收集那些東西，後麵想想還是覺得怪可惜的，如果能多收集一些東西，並通過這些物件推斷出金屬球的真實來曆，我估摸著能賣更高的價格。
說實話，一萬魔晶賣給你我其實是有些後悔的，我本可以賺取更多的，但可惜那個魔法師表現太差了，我們花了五百魔核請他，結果法術拉胯就算了，問啥啥也不知道，太讓人心寒了，還不如多花點錢去請學院法師，雖然貴一點，但在專業程度上，人家還是有優勢的。”
羅寧自動忽略了麵具攤主的抱怨，淡淡問道：“能說說那些建築的細節嗎？”
麵具攤主沉思片刻，後道：“您該不會是知道這件魔法金屬球的來源吧？！”
羅寧仍舊是一副淡漠的麵孔，並沒有因為麵具攤主的詢問而露出任何缺乏自信的細節。
“其實您說了也沒關係，我已經將東西賣給您了，不可能還要回來。”麵具攤主見羅寧沒反應，又低聲道：“之所以想知道這玩意的出處，主要是想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金幣，遺跡商人有一個傳統，就是自己賣出去的東西，必須知道其價值，不然老了吹噓起來，都不知道自己曾做過多麼偉大的事。”
羅寧聽後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淡淡道：“這是你們的傳統，並不是我的，我沒有義務告訴你答案。”羅寧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感。
金屬球這東西，羅寧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密瑟拉之核了，但應該不是完整的，隻是其中無數子體之一。
這玩意的價值，對不懂的人而言，就是一個廢物，但對懂行的人而言，它就是無價之寶。
普通法師拿到這玩意，除了建造一座可以儘情裝逼的莊園外，沒其他用處。
逆推背後的技術原理什麼的，更是不可能。
除非對方和羅寧一樣，完整的接受了耐色瑞爾的文明傳承，不然休想解開這玩意背後的奧秘。
畢竟密瑟拉之核，是除了耐色卷軸外，耐瑟瑞爾文明的最核心技術之一，可不是什麼牛馬都能來碰瓷的。
這些話僅在羅寧心中浮現，並沒有說出口來。
麵具攤主露出了無奈神色，他都這麼努力了，結果羅寧還是不肯接話，那他又能怎麼辦呢？總不能強迫羅寧說吧。
雖然這個念頭挺誘人的，特彆還是在買家身上氣息猛然跌落了許多的情況下，但可惜他是個遺跡商人，發家致富的路子來源於探索遺跡，並不是探寶人那種，專精於黑吃黑。
當初選擇這條路，主要是因為穩定和安全，既然享受到了這個職業的便利，他便不可能自己再去搗毀它。
“行吧，行吧，不說就算了。那些建築多數都呈現圓拱形，然後還有許多筆直聳立的尖塔，這些建築不像是箭塔，因為中間部位完全是一體的，沒有鏤空，唯有頂部存在的活動的空間...”
麵具攤主說道這一段的時候，羅寧心中基本就已經有了答案。
對方透露出的細節和耐色瑞爾文明記錄的建築風格完全吻合，
海斯勒遺跡中，必然有著一塊浮空城遺址碎片，具體是那一座浮空城的，羅寧不知曉，但羅寧期望是桑瑞斯特導師那座，這樣羅寧就可以通過逆推，直接開始修補浮空城的計劃。
桑瑞斯特導師的遺憾，也將被補全，浮空城的偉岸投影，也將再一次落在大地上。
後麵羅寧又針對建築風格詢問了幾輪，獲得了想要的答案，便主動結束了這次對話。
麵具攤主離開的時候還試圖用金幣買金屬球出處的情報，但還是被羅寧給否決了，導致他離開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抑鬱。
羅寧不讓對方知曉金屬球的真實來曆，其實也是為了他好，當他得知自己竟然獲得了如此珍貴的寶物後，後麵大概率要悔的腸子都青了。
結束交談後，羅寧回到了借住家中，並告知了對方自己準備離去的消息。
黑市雖然離結束還有幾天，但該體會的羅寧也都已經體會到了，剩下的環節就沒什麼好看的了。
此行收獲頗豐，也印證了拉菲爾那句話，黑市是淘金者的天堂，羅寧此行也淘到了非常滿意的寶物，如果在逗留下去，多少就有些不講道理了，畢竟好處不能自己一個人全占了，自己既然已經占足了便宜，那麼多少也給後麵人留一點希望，不能把所有好東西都給挑走了，那其他人來乾嘛啊。
就像拉菲爾說的，黑魔法教團是有能力在黑市舉辦期間，截留下那些好東西的，但他們卻沒有這麼做。原因在於比起截留好東西，他們更願意看到小人物逆襲的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