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羅寧想要上前幫忙,但卻被林恩、婆婆一口拒絕了。
倒也不是林恩導師吝嗇不舍得教授封印法陣,而是建造這座法陣的人,會受到一定的反噬。
林恩導師和婆婆都是壽命即將走到儘頭的職業者,職業道路也已經看不到晉升的希望,所以並不在乎這一點。
而羅寧還年輕,沒必要為了封印一個星神投影,將自己的未來都給搭上去。
為了避免羅寧多想,婆婆還特意和羅寧講了一段相關的故事。
某個教會的強者在封印了一頭星神投影分身後,從原本的正值壯年,一下子變成了暮年老人的形象,並且自身實力也出現了一整個階位的跌落,每日隻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
羅寧聽到這個故事後的第一個反應,是製止林恩導師布置魔法陣。
在兩人的相處中,不知不覺間羅寧已經將林恩導師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羅寧不願意林恩導師因為封印從而犧牲自己。
哪怕並沒有危及生命,羅寧也不願意!
羅寧不想再見到類似安德烈導師那樣的悲劇發生了。
羅寧的過度反應讓老頭子臉上浮現出了笑容,他盤了盤羅寧頭頂的卷發,笑著道:“你當我傻啊,我還想著抱孫子呢,沒抱到之前我可不願意躺到棺材裡。
另外這隻是初期的封印,目的是為了不讓祂離開這裡,對周圍造成破壞,所以代價並不大,至多讓我們體內魔力紊亂上個把月,真正的封印還需要生命女神教會那邊安排人手過來幫忙。
她們也是倒黴,設立在這裡的教會總部直接成為了星神巢穴,並且女神像還遭到了汙染,恐怕現任教宗這些天愁的都快睡不著了,生怕女神降下責難神諭。
除了我們,她們應該是最想解決這次外神入侵災害的人,所以將最後的封印交給她們,我想大概率是不會拒絕的。”
羅寧自動忽略了林恩導師的前半句話,類似的催促,老頭子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羅寧也有些免疫了。
雖然眼下的環境不比上輩子,在正值壯年的年齡,卻什麼都沒有,兜裡空空,事業也是一塌糊塗。
在這邊羅寧什麼都不缺,但還是沒有做好迎接新生命的準備。
“老師,副作用如此大,生命女神教會真的願意幫忙嗎?畢竟一旦承接下封印的責任,就代表著他們將減員一位實力強大的職業者。”羅寧輕聲詢問道。
雖然生命女神教會在大陸持有很正麵的形象,經常有教員救助底層人的消息傳出來,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羅寧還是有些無法相信她們會擔起。
“她們心裡怎麼想我不知道,但這是她們的責任,就算她們心裡一千萬個不願意,但為了保持自身教會的形象,她們還是得這麼做,不然她們的教會地位就會受到挑戰。
你彆看現在各教會表麵上和平共處,但私底下的爭鬥可不少,為了擴大信徒,彼此更是想儘了辦法,一旦生命女神教會拒絕了這一次封印,不出幾天,立馬就會有其他教會站出來聲明願意提供幫助的同時,還順帶貶低一下生命女神教會的所作所為。
根據這一點分析,生命女神教會便不會拒絕,不出所料,她們那邊應該也已經派出了人員,或許此時就在趕來的路上。”
教會之間的紛爭,羅寧此前沒怎麼了解,但林恩導師講述過後,羅寧心底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
不是所有教會都和聖教國一樣,完完全全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其他教會或許也有問題,但礙於教會的形象,她們多少還是會做一下表麵功夫,並且有時候還會因為教義,被迫去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便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在林恩導師將一枚魔導師級彆的星空獸魔核置放到能源槽內後,魔法陣便布置完成了,接下來隻需要等待星神本體出現即可。
等待總是漫長的,直到了耀陽變成了一顆熟透的柿子,從高懸的枝頭落入地平線後,地麵才有了動靜。
淺水窪出現了細微的震感,開始泛起細細的漣漪。
一開始震感還很弱,但地麵上開始出現幽藍色的冰晶後,震感開始加強,水窪中間濺起了朵朵晶瑩的同時,積水更是翻湧不止。
“天老爺在上,這動靜,有點像幾萬頭身長幾十米的地行龍一起翻身了。”矮人怪叫道。
盾戰士奧斯蒙拎著鳶形盾,用力踩了一下腳下的冰晶,一臉認同的說道:“這場麵,有些嚇人啊,冒險大陸幾十萬頭野犛牛遷徙產生的動靜,都沒有眼下浩大。”
羅寧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盯著地麵。
冰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厚,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結成了一道厚厚的冰層,羅寧用風刃測試了一下厚度,發現高頻風刃竟然無法貫穿,這個厚度,幾乎已經可以和極北之地的冰麵相媲美了。
震動產生了地鳴,聲音聽著極為的懾人,給人一種好在站在泥石流麵前,無數滾石攜帶著吞噬一切的威勢朝你湧來一樣,空中甚至還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波浪,掃過的地方,不論是焦黑的樹樁,亦或是支離破碎的斷壁,身後都出現了一層淡灰色的霧氣,看著就好像投影落下了一樣。
一道巨大的裂縫自遠處襲來,頃刻間便將貝倫諾第遺址分裂成了好幾塊,隨後一座圓形的高塔緩緩從地底下升了起來。
與其說是塔,倒不如說是一麵圓形的圍牆,圍牆表麵泛著一股血色,仿佛就像是被血液浸泡過一樣,同時上麵還銘刻著各種梵文,羅寧用鷹眼術觀察了一下,發現根本找不到相關的記載,這似乎不是主物質位麵的文字。
另外在下方一點的位置,還雕刻了一些壁畫,最中心位置是一個被火焰包裹的巨獸,而周圍則是倒了一地的小人。
在圍牆出現後,高懸在頭頂的銀月變成了紅血色,猩紅的光暈落在圍牆上,越發凸顯它的詭異神秘。
這一次出場,除了震動產生的地鳴,祂全程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眾人也見不到祂的真容,隻能通過圍牆上壁畫去猜測祂的強大。
羅寧心底生出了一種很離奇的感受,就仿佛,自己也成為了壁畫裡的那些小人,因為神秘而踏尋到了這裡,本以為是屠神的開始,結果沒想到卻是旅途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