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百姓並不知道什麼“真貨假貨”,他們隻知道修玄界出了個叫宋延的魔頭,這魔頭銅頭鐵臂,三頭六臂,能幻各種妖魔,喜生食活人,喜幻化俊男美人與無知者歡好再將其吞吃,極為恐怖,而最近十裡八鄉、附近城鎮中的一切災禍都和這個‘宋魔頭’有關。
遠處,孤煙荒原的入口長草間,有一棵老樹。
樹下坐著一隻披著尖刺甲的巨影,淒淒月色顯出項上那可怖的狼首,魁梧的肩膀一側還坐了隻錦袍狐狸。
陡然,巨狼站起了身,有些不甘地往後看了一眼,甕聲問:“為什麼不去南邊找他?怕?不至於。”
錦袍狐狸道:“莫問,莫問,不是怕,隻是此處不需再留了。”
“什麼意思?”
巨狼對搭檔這謎語人的做派很不滿意。
錦袍狐狸道:“老祖宗的意思。”
“老祖宗來了?”巨狼一愣,然後驚詫道,“這麼快?不可能吧”
“嘻嘻嘻”錦袍狐狸並不點頭,也不搖頭,繼續貫徹著謎語人作風,同時又道,“我狐狼二族搭檔,之所以能推翻倀王虎族,靠的就是事以秘成。
而想做到這一點,老祖宗們已經把規矩定在第一條啦。
是什麼來著,你記得嗎?”
巨狼頓時黑了臉,甕聲道:“在外行動,彆和狼族商量,也彆讓狼族知道太多。”
說罷,它頓時罵罵咧咧起來。
可雖然罵著,卻還是和狐妖一起,往北而去,逐漸隱沒在草浪之中,再無蹤跡。
一個多月後,宋延幾乎將孤煙荒原周邊城鎮給翻了個底朝天,卻怎麼都沒尋到剩下的狐妖狼妖。不僅如此,對方的作案也徹底停止了。
這一拳就如同打在了棉花上。
宋延又招出紅奶奶和古將軍進行詢問,一番了解後,他又明白到“這兩隻在北地的狐狼幾乎沒可能因為他殺了紅奶奶和古將軍而逃跑”,至於原因,紅奶奶和古將軍都猜不到,隻道也許蟄伏起來了,想要趁著他大意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一時間,宋延也不確定那對兒狐狼去了哪裡,不過他沒時間再耗在這兒了,於是一邊警戒著,一邊快速趕回傀儡宗。
半道上倒是發生了一件頗為意外的事:他遇到了丘憐月,那個最初成為他爐鼎的女子。
他遇到時,丘憐月所帶的商隊正被一群晉國軍隊包圍。
那晉軍在從商會隊伍裡搜出“吳國的文書後”便要直接搶劫。緊急之下,丘憐月大聲呼喊“傀儡宗宗主宋延是我男人,你們誰敢動我”,晉軍們哈哈大笑。
他們不是不知傀儡宗換了天。畢竟傀儡宗作為晉國的天,其宗主換了人可是一件大事,幾乎在第一時間,“宋延”這個名字在晉國君臣軍隊上上下下的心裡就變成了“國主之上的存在”,是絕對不可能去招惹的。晉軍們笑是因為覺得這女人實在可笑。
然而,宋延卻從遠處擲下一塊兒煞煙燎燎的“傀儡宗令牌”以及一張雙頭狼皮影。那令牌和皮影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丘憐月身前,擋在了她麵前。
普通士兵甚至沒注意到,注意到了也會不識貨,但帶隊的都頭卻不會。
那都頭一掃令牌和皮影,看著其上的煞氣,看著令牌上的“傀儡”兩字,再看著令牌擋在丘憐月身前的模樣,頓時明白了。
他擋住正要上前的士兵,居然朝著丘憐月恭敬行了行禮,賠笑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喃喃了兩句後,都頭見幕後之人沒出現,急忙又朝著天空行了行禮,然後一揮手,帶著士兵撤了。
令牌和皮影上的煞氣散去,丘憐月撿起,她看著那雙頭狼皮影,頓時回想起從前在南竹峰洞府裡為那個男人做皮影攢貢獻點的日子。
她錯愕地左看右瞧,對著高空喊著“宋宗主,宋宗主”,可卻無人回應。
而她身側的商會護衛,隨行等卻滿是驚恐,一個個兒駭得全身發抖。
“宋魔頭”之名,已能讓人嚇得肝膽俱裂。
然而,宋延並未出現,而是默默離去了。
與他重新相認,對丘憐月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很可能會應驗在丘憐月這兒,使其遭受無妄的滅頂之災。
而一塊“未曾記名”的傀儡宗令牌則足以護她走南闖北,於凡塵裡暢通無阻,而皮影則是個念想。
丘憐月悄悄收起令牌和皮影,有心腹的小丫頭跑來低聲問:“會長,您真的和那位”
小丫頭甚至不敢說出“宋魔頭”這三個字。
丘憐月沉默了下,緩緩搖了搖頭,然後輕聲道:“從前在傀儡宗當過雜役,後來趁亂跑了,捎帶了東西,沒想到還有用。
剛剛叫那位的名字,不過是扯虎皮,嚇嚇晉軍。
再說了,我怎麼可能認識那樣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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