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道:“祁哥哥那要如何是好?
我們的孩子,他隻能是見不得光的外室之子?”
沈祁不語,目光緊緊盯著尚書府的大門。
巳時三刻,暖日高懸。
尚書府那高大巍峨朱紅色大門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
門上的銅環和銅釘閃著金色的光,閃的沈祁睜不開眼。
門前的禁衛軍不增不減,不動不語。
此時…
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沈祁後退一步,虛掩木窗。
借助木窗的縫隙,沈祁看清四名禁衛軍抬著一箱子,從柳尚書府走出。
那箱子沈祁無比熟悉,裡麵的東西沈祁更是熟悉。
沈祁的唇邊緩緩露出一抹笑容,手不自覺的摸向肩膀。
那裡有柳眠眠給他留下的傷,痛入骨髓的傷。
“你們都給我死,擋我路者皆不配活!我沈祁才是唯一的天選之人…”
沈祁麵目猙獰的模樣,讓趙綿綿感到害怕,她不自覺的退後一步。
沈祁全然不覺,目光陰鷙的望著柳府的大門。
“通敵賣國,私藏龍袍,柳家人在劫難逃。”
什麼?
通敵賣國,私藏龍袍?趙綿綿微微眯起雙眸。
她原本柔和的眼角此刻微微上揚,細長的睫輕顫。發白的唇瓣輕輕抿起,嘴角的笑容怎麼也壓製不住。
趙綿綿從袖中掏出帕子,佯裝咳嗽捂住嘴,捂住嘴後她無聲大笑。
她迫不及待想看一看高高在上的貴女,從雲中跌落汙泥中的場景。
憑什麼相似的臉,相似的眉眼隻有她在泥中掙紮?
“姑祖母被扶正,我便是柳府的正經的表姑娘。”趙綿綿低聲自語道。
若是成了柳府的表姑娘?便會嫁入高門大戶,過上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日子。
何至於?
趙綿綿看著指腹上的傷口,眸中滿是不甘。
沈祁猛地拉開窗子。
清風湧入。
趙綿綿頭上無半點首飾,隻有一塊藍色碎花小布包裹著頭上的發髻。
清風吹拂,一縷發絲被吹落至臉頰,她也不急著撩開,任由其輕拂麵龐。
她緊緊盯著對麵的尚書府。
抄家滅族啊!
趙綿綿的一顆心都雀躍了。
兩隻箱子被抬上馬車,朱紅色的大門又被緩緩關上。
禁衛軍一字排開,重新守在門口。
“祁哥哥,為什麼會這樣?”抄家滅族呢?
趙綿綿比沈祁還要急切兩分。
沈祁“砰”一聲,關上木窗。
室內光線驟變。
明亮而有些刺眼的日光,此刻被隔絕在窗欞之外。
光窗欞的縫隙間擠入幾縷,化作一道道纖細的金色光柱,直直地投射在屋內的地麵上。
沈祁望著地上的光,神色變得慌亂臉色變得蒼白。
“綿綿,收拾東西咱們走。”
趙綿綿一愣神,收拾東西?他們身無長物兩袖清風有什麼好收拾的?
走?又去哪裡?
“祁哥哥?禁衛軍為何不抓尚書府的人?”趙綿綿顫抖的問。
眼瞅著到午時了,禁衛軍要留在柳府用膳嗎?
沈祁眸中滿是戾氣,咬著後槽牙道:“再等等!再等等!通敵賣國一個都跑不了。”
“砰!”一聲。
身材富態的老板娘一腳踹開門:“等你倆奶奶個腿啊!
讓你倆擦桌子凳子,你倆在這屋談情說愛呢?
還想不想乾了?不乾趕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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