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叔叔……”古卿意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寬慰。
燕容擺了擺手:“無妨……卿意你隨我來。”燕容帶著古卿意踏上了城門,高高的城樓上,目之所及皆是枯黃,燕容手指向遠方:“那就是你救下的寧城,在西境都城西邊,但寧城之臨便是整個西境的糧草要地,吳村,此事你在西境半年之久可有發現?”
古卿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寧城旁邊被稱作吳村的地方,在周圍高低不一的房屋中,居然毫不起眼,位於一座荒涼的山腳,古卿意搖了搖頭,雖然在西境半年之久,但她從未注意到那個地方,這應該與燕叔叔的部署也有很大關係,那個地方被刻意隱藏了起來:“燕叔叔,您的意思是……”
寧城非西境要地,且易守難攻,絕對不是一個會被當作突破口的好地方,且寧城與西境其他城都相隔甚遠,但她們當時來的時候,阿勒士兵卻是跑遠突襲寧城,且還那麼巧寧城向來難攻,那次卻就守城不利了……
“這世間隻有人心最難揣測……內憂外患……若無人有意泄漏,寧城之弱點,阿勒族怎麼會突然強襲寧城……隻是,我暗中查了幾個月也沒有眉目,但我始終覺得有一顆定時炸彈就在這西境城內,炸開隻是時間問題……不管是內憂外患,我都有逃脫不了的責任和罪責……卿意啊……”燕容突然就這麼看著她,仿佛通過她看到了另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對他甜甜的叫著‘父親’。
“您女兒叫什麼名字?”古卿意不忍打破燕容難得的思女之心。
“燕苒悅,我希望她的一生終生歡悅……”燕容提起女兒,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您的女兒,想必也如您一般睿智豁達,若我有機會見到她,我一定護好這個妹妹……您放心……”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突然生出許多難過的情緒,她匆匆向燕容保證著。
“哈哈哈……那就謝謝小卿意了,對了,這個是我女兒親手給我做的貼身玉佩。”燕容從懷裡掏出一個碧綠的玉佩,但圖案卻是一個憨態可愛的老虎,下麵綴著長短不一的流蘇:“這可是我閨女第一次學做的,我貼身佩戴了三年了,交於你,日後你若是見了她們,拿出這個,她們定能一眼就認出來,是我叫你去的……”燕容說起妻女時,眼裡的光像是星辰一般,看的古卿意心裡越發酸澀。
身為君親,卻不得不受令在外,妻兒留在上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君上留下的人質,在外拚命,不能家人團聚,卻還要時時刻刻都被猜疑,被威脅……古卿意實在不懂。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出發吧,燕叔叔要去忙了,就不送你出城了,就送你到這兒了……”燕容將玉佩塞到古卿意手裡,催促她趕緊出發。
古卿意就這麼被燕容半推半送的推上了馬車……
古卿意回到北境不過一月,便又出發外出遊學……
豐再聽到燕叔叔消息的時候,已是兩年後,西境之危,鎮西將軍燕送戰死西境,古延之聽聞,特意派人送古卿意前去吊唁,隻是不曾想,那次的西境之行讓古卿意也差點死在了西境,為此,古卿意缺少大部分那次西境之行的記憶,古將軍特意吩咐,不許人在提及那次的所有事情……
從回憶中走出來,古卿意從懷裡掏出一塊碧綠的玉佩,上麵的憨態可掬的老虎已經磨損許多,長短不一的流蘇也已經老舊……
燕苒悅再看到玉佩的那一刻,終於是繃不住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雙手顫抖的接過玉佩,抱在懷裡,時隔多年再次見到這塊玉佩,燕苒悅心情悲痛,當初父親遺物被送回來時,她們怎麼都沒找到這塊父親信裡說的時時把玩的,她親自做的玉佩,現在看著玉佩的磨損痕跡,發毛發流蘇,燕苒悅突然覺得就好像上麵還有父親的溫度。
“我答應過他,會護好你的……”古卿意輕輕的抱住燕苒悅,讓她將情緒都發泄出來:“會好的,是我來的太晚,抱歉……”
“不晚不晚,隻要來了,多久都不算晚,我一直以為父親嫌棄這玉佩,所以我在他遺物中沒有找到,我本是想著讓它陪著父親一起長眠的……不曾想父親將它給了你……”燕苒悅搖了搖頭,謝謝父親給自己留了一個可以親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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