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後,婦人手中的菜刀咣當落地,她整個人也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軟綿綿地靠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淚水如決堤的雨滴般,從她的眼眶中滑落,那原本就略顯蒼白的瓜子臉上,此刻寫滿了痛苦與無奈,那模樣著實令人心酸。
有個大嫂過去撿起菜刀,和寶兒一起扶著她進了酒樓。
路過的人,還有附近的攤販店主們,等苑娘她們離開後,便紛紛開始議論:
“唉,真是作孽哦,這苑娘多好的孩子,怎麼就攤上王龍這麼個混球。”
“可不是嘛,這童計酒樓也是幾十年的老店了,從當初的客源不斷,到如今門可羅雀幾近倒閉,都是在這王龍入贅後開始的,真是可惜了。”
“聽說王龍最近和金管家走的近,這苑娘姐妹怕是要吃苦嘍。”
“誰說不是,哎,王龍今天就是要賣了寶兒,這才和苑娘打起來的……”
“彆說了,這也不是頭一遭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在這些人的隻言片語中,喬上雲明白了個大概,也知道剛才這個婦人名叫苑娘。
她抬眸看向對麵的酒樓,燙金大字牌匾,三窗四扇門的鋪子,陳舊的桌椅板凳,應該是個老店。
之所以生意蕭條,苑娘還在堅持開門,大概是不忍讓祖上基業毀在她的手上的緣故吧!
這個叫苑娘的倒是堅強,喬上雲起了一絲興趣,抬腿走進童計酒樓。
剛一進門,便能看到地麵是由有些斑駁的青石板鋪就而成,石板上有著歲月留下的淺淺劃痕。
酒樓的空間比較開闊,屋頂是木質的房梁,雖然有些陳舊,但仍能看出當年做工的精細,上麵還掛著幾盞樣式簡單的油燈。
大廳裡擺放著十幾套桌椅,這些桌椅板凳都透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靠近門口的是一個櫃台,櫃台的木頭顏色暗沉,上麵擺放著一些賬本和筆墨,還有一個用來收錢的小盒子。
在酒樓的窗戶邊,有幾盆已經有些枯萎的花草,顯然是因為缺乏精心照料。
儘管整個飯鋪都呈現出一種破舊和蕭條的景象,但從一些細節之處,還是能看出曾經的熱鬨與輝煌,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家老店的故事。
“客官請坐,您這是要吃點啥!”苑娘已經收拾好情緒,儘管眼睛還有些紅腫,但努力擠出的笑容,讓她的麵容多了一絲溫柔。
她的頭發簡單地挽起,幾縷發絲垂在耳畔,增添了幾分溫婉的韻味。
喬上雲坐下後,拿起桌上有點破舊的菜單,仔細地看著,“你們這有什麼特色的素菜嗎?”
苑娘眼睛一亮,說道:“我們這的素麵可是一絕,麵條勁道,湯汁鮮美。”
喬上雲一聽,心中佩服苑娘的堅強,本沒打算吃東西的,可又鬼使神差的點了一碗素麵。
苑娘笑著應聲,招呼寶兒上茶,自己跑進後廚,開始擀麵。
寶兒生的眉清目秀,和苑娘有七分相似,是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她做事也很麻利。
喬上雲腹誹,這麼小就被人強搶,真是可憐。
“素麵來了,客官慢用!”苑娘腰間係著圍裙,袖子半挽著,露出雪白纖細的手腕,雙手端著木盤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