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樂不由微微吸了一口氣,旋即衝著對方躬身拜了一拜,同樣淡淡地說道:
“正是想來找陛下問問,這東西頗為詭異,不知有沒有什麼說法。
“於我而言是有好處還是有壞處,我是絕不相信它會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我家裡麵的,而且這眼睛看起來著實有些駭人心魄。”
祁樂說話之間,似乎聲音都有一點點的顫抖,仿佛已經完全被這詭異的鬼佛石像給嚇到了一樣。
此時空蕩的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響起了一道輕微的像是裂帛一般的聲音。
這聲音就仿佛是在暗地裡有一雙手,在撕掉了一件錦衣。
不過這極其刺耳的聲音,卻是從那巨大的鬼佛石像的腦袋之中響起來的。
祁樂眼珠子顫了一顫,目光落在了那長滿了肉髻的鬼佛石雕的臉上。
對方那裂開嘴的細密的牙齒之中,隱約似是晃悠了一下。
但祁樂眨了下眼睛,這晃悠便沒有了。
就像是光影的變化,並不是真實地那雕像有變化,隻是祁樂看差了一樣。
“囍神眼下已經沉睡了,有越來越多的大修行者、頂級宗門、不世出的世家,所有人都把手伸進了養龍之地,都覺得養龍之地是修真界最後的純潔之地,在這裡有更多的無上造化在等著他們。
“朕身為養龍之地的皇帝,自應該有自保之力才是。”夏秋冬向祁樂解釋了一句。
她冰冷的眸子裡麵,有一道溫暖的情緒一閃而過,似回憶起了曾和祁樂之間的諸多溫柔往事一般。
她伸出鮮紅的舌頭,潤濕了一下自己的上下嘴唇,冰冷的麵龐稍微緩和了一下。
她往前踏出了兩步,但是又停了下來,繼而又解釋了一句,道:“單靠你我。與外麵的大修行者而言,無異於螳臂當車,抬手便可捏死。
“為了我們的未來,為了我們能夠活得更久一些,為了養龍之地不被那些醃臢之人的醃臢手段所侵染、所汙穢……”
祁樂把目光從夏秋冬的身上收了回來,又把目光落在了那鬼佛石像之上。
那極其輕微的咯吱之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大了不少,仿佛如同轟雷一般響徹在了祁樂的兩耳之中。
一時之間竟是讓祁樂身上的諸多孔竅裡麵,齊齊仿佛生出了無數個撥浪鼓,兀自開始搖晃。
這震蕩的力量使得他的神魂都不由得為之一蕩。
不過祁樂很快又醒悟了過來,道:“聽聞域外有一尊邪神其名為不哭鬼佛,莫非就是眼前這一位?”
夏秋冬點了點頭,旋即便又轉過了身子去,又跪在了蒲團之上,雙手在麵前合十。
祁樂看著麵前那一尊巨大的鬼佛石像,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被自己用法力隔絕著的縮小版的鬼佛石像。
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他彎下身子來將這縮小版的鬼佛石像放在了地上,然後轉身緩緩退出了大殿。
眼下夏秋冬的狀態不對勁。
以她的聰明,在有了喜神作為靠山的情況之下,怎麼可能再投靠一尊邪神?
祁樂可不認為兩尊邪神之間可以共處。
就算那一位喜神眼下是處於吞噬雙喜的沉睡狀態之中。
但一旦這一位邪神蘇醒過來,發現自己最虔誠的信徒已經信仰了另一位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