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八月,神京城的天氣越發的熱,讓人有氣無力,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八月初八未時不到
勤政殿內,高大寬闊的宮殿內,時不時有穿堂風從殿門穿過,
一身淡藍色錦綢團龍常服的楊起坐在禦案後的龍椅上,
相隔五步,左右兩邊的持羽扇的掌扇宮女,有序的給正在批閱奏書的聖上扇著風。
楊起一個時辰前,就在殿內批閱奏書,做一個勤政愛民的明君,是楊起登基以來的長期目標,
“你們真是閒的?”楊起看了一眼麵前,這份奏書,沒有什麼實際的有價值內容,就是在吹捧他這個皇帝,為他歌功頌德,說他楊起是千古聖君,比肩堯舜雲雲………
好話誰都愛聽,楊起也是人,自然不例外,不過,他很清醒,並不是誰吹捧幾句就美的找不著北。
楊起雙眼一凝,一掃奏書左下角的落款處,禦史台費幽禦史幾個字映入眼簾。
“哼!來人!”
隨著楊起一聲“哼!來人!”,殿外值守的小太監立刻小跑著進殿,躬身行禮,低著頭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楊起將手中那封滿是阿諛之詞的奏書狠狠一甩,怒道:“傳朕旨意,宣禦史台費幽即刻進宮,朕要好好問問他,這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太監不敢怠慢,忙不迭地領命而去。不多時,費幽便匆匆趕到了勤政殿。他一進殿,便伏地叩拜:“陛下,臣費幽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起冷哼一聲,指了指地上的奏書,說道:“費幽,你自己看看你寫的這奏書,全是些無用的吹捧之詞,朕要你這禦史何用?
朕設立禦史台,是讓你們監督百官、直言進諫,為朕分憂解難,可不是讓你們在這裡阿諛奉承、歌功頌德的!”
費幽聽了,心中一凜,額頭冷汗直下,連忙說道:“陛下息怒,臣一時糊塗,隻想著讚頌陛下的聖明,卻忘了身為禦史的職責,還望陛下恕罪。”
楊起看著他誠惶誠恐的樣子,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朕念你初犯,罰奉一月,杖三十,但你要記住,今後若再讓朕看到這樣的奏書,休怪朕無情!”
費幽忙不迭地磕頭謝恩:“謝陛下隆恩,臣今後一定痛改前非,恪儘職守,為陛下儘忠效力!”
楊起擺了擺手,說道:“下去領罰吧!”
說完,拿起禦案上冰鎮過的酸梅湯,大大的喝了一口。
費幽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恭敬的躬身行禮,“臣遵旨!謝陛下隆恩!臣告退!”
“恩!~”楊起頭也沒有抬,擠出一個鼻音。
費幽苦著臉,慢慢的離開了勤政殿,慢慢的向禁軍羽林衛的值衙走去。
借他費幽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違抗楊起的旨意,隻能乖乖的去羽林衛領罰。
“好了,你們下值吧!朕乏了!想眯一會兒!”楊起有些懶散的說。
兩名掌扇侍女悄悄的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對著楊起行了禮,齊聲,“奴婢告退!”
兩名宮女手持長柄羽扇,優雅的走下禦階,將長柄羽扇放到合適的角落,才從側門離開勤政殿。
與此同時,在翠柳宮,淑妃荀悅正於園中的小徑上緩緩散步。
夏日的午後,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園中的花朵爭奇鬥豔,散發著陣陣芬芳,可荀悅卻無心欣賞這美景。
她身著一襲淡粉色的宮裝,發髻高挽,步搖輕晃,本是一副絕美動人的模樣,此刻卻眉頭微蹙,臉色略顯蒼白。
走著走著,她突然覺得一陣惡心湧上心頭,連忙用手帕捂住嘴,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
貼身丫鬟靈秀眼尖,立刻察覺到了淑妃的異樣,急忙上前扶住她,
關切地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荀悅無力地擺了擺手,勉強說道:“我……我隻是有些頭暈,許是這天氣太熱了。”
話雖如此,可她的手卻緊緊地抓著靈秀的胳膊,顯然是難受至極。
翠柳宮的管事太監福順也趕忙跑了過來,他眯著一雙小眼睛,滿臉堆笑地說道:“娘娘,您可得保重身子啊。
這大熱天的,要不還是回殿裡歇著吧,彆在這園子裡受著暑氣了。”說著,便伸手去攙扶荀悅。
荀悅點了點頭,在靈秀和福順的攙扶下,緩緩往殿內走去。
剛一進殿,荀悅便忍不住彎下腰,乾嘔起來。靈秀心疼地輕拍著她的後背,焦急地說道:“娘娘,這可不行,
得趕緊請個禦醫來瞧瞧。”荀悅虛弱地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說:“那就快去吧,看看我到底是怎麼了。”
福順一聽,立刻應道:“娘娘放心,奴才這就去太醫院請禦醫。”說完,他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
靈秀扶著荀悅在榻上坐下,又趕忙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嘴邊,輕聲說道:“娘娘,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荀悅接過水杯,抿了一口,感覺稍微好了一些。她靠在榻上,閉上眼睛,心中暗自擔憂: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不會是染上了什麼重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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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福順便帶著禦醫張太醫匆匆趕了回來。
張太醫年逾五十,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醫術在太醫院也是出了名的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