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傀儡師驟然清醒過來,所有的一切都沒變,唯獨他看桑雀的眼神發生了變化,心裡對桑雀也產生了一種難言的感情。
桑雀也沒有任何前置鋪墊,直接道,“我放你走,你幫我做一件事,讓所有人知道你殺了我,陰童也被你抓走,交給了你們班主。”
“我不會殺你。”
傀儡師突然不受控製地緊張道,他自己說完都愣了下。
桑雀透過他露在外麵的那雙眼睛,能夠看透他的反應。
鴛鴦玉墜的效果怎麼樣,桑雀其實也沒底,但是要讓這口黑鍋完美地扣在鬼戲班頭上,需要一個鬼戲班內部的人真心且自願地配合她。
目前她能夠控製一個人的手段隻有兩種,鬼奴印和鴛鴦玉墜。
鬼奴印第一層可以讓人保持理智,但是當初她在山寨中初次使用鬼奴印控製阮仕春,阮仕春表麵上不敢反抗她,背地裡還是叫人去通知其他山寨的人來襲擊她。
鬼奴印第二層會把人變成活死人,這樣操控傀儡師去做事,破綻更大。
所以她隻能借助鴛鴦玉墜的能力,讓傀儡師對她產生感情,變成戀愛腦,心甘情願地為她做事。
目前看來,鴛鴦玉墜有效果,傀儡師已經不願意殺她了。
“我不會真的死,隻是隱匿一段時間,如果不這樣做,我會被各方追殺,完全沒有活路,你願意幫我嗎?”
現在傀儡師已經丟掉了他原來的腦子,心裡隻有桑雀的安危,一聽桑雀會被各方追殺,他就緊張擔心,不受控製地朝桑雀麵前走了幾步。
“我願意!”
桑雀皺眉後退,被傀儡師直白的眼神搞得有點難受,但她這一退後,讓傀儡師又緊張起來,生怕嚇到她,也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不敢冒犯,又委屈巴巴。
桑雀吸口氣壓製想宰了他的衝動,麵無表情地看著傀儡師,“給我你的血和頭發,再寫下你的生辰八字和真名。”
麵對桑雀這種無理要求,傀儡師都沒有絲毫猶豫和拒絕,甚至眼中流露出幾分喜色。
桑雀不知道他腦補了什麼,隻覺得戀愛腦真可怕,連命都敢隨便交付給彆人。
傀儡師轉過身去背對著桑雀,扯下他頭上包裹嚴實的黑布,一頭白發隨意披散下去。
竟然還是個白毛?
發絲很細,彙聚在一起帶著白銀的質感,跟他控製傀儡用的那種絲很像,但是他的發根泛著一層青色,說明他這一頭白絲是後天形成的。
旁邊的詭新娘腦袋一直隨著傀儡師在轉動,桑雀微微點頭,不禁讚歎詭新娘的眼光,一眼就相中了個這白毛。
過了一會,傀儡師帶著幾分羞澀感,轉過身,將手裡剛剛雕刻的木牌遞給桑雀,長相確實不賴,像漫畫中走出來的。
也難怪他要全包起來,在鬼戲班這種全是奇怪玩意兒的地方,他這個樣子太惹眼,也跟鬼戲班格格不入。
那木牌上纏著一縷白發,一麵刻著他的生辰八字,一麵刻著他的真名‘楚莫為’,名字下麵用血印上一枚紅色指印。
桑雀額角抽了下,接過木牌,怕隨便放包裡把上麵的頭發弄丟了,找了半天,最後塞進了腰間那個放人骨骰子的小荷包裡。
這一動作,又讓楚莫為雙眼亮起。
桑雀也不想知道這家夥在腦補什麼,下次這種事還是讓何不凝親自來做吧,她現在渾身刺撓。
“你能告訴我,你們鬼戲班裡目前所有人的名字嗎?還有你們班主到底是誰,藏在哪?”
提到這個問題,楚莫為臉上笑意猛收,掙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