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雀他們離開後第二日,何不凝就去惡鬼司,跟眾人合力從外麵將封死惡鬼司的巨石鑿開,把丘萬鈞和刺客放出來。
丘萬鈞一開始以為刺客背叛了丞相,但是在惡鬼司中,丘萬鈞無論怎麼對刺客出手,刺客都隻是躲。
可是丘萬鈞不管問刺客什麼,他都是癱著一張臉,不說話。
最後兩人也不打了,就待在惡鬼司裡等。
何不凝把他們放出去時,跟丘萬鈞說那個丞相是假的,已經離開了盛京城。
丘萬鈞什麼也沒說,被關在惡鬼司中一夜,他也已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丘萬鈞慶幸丞相大人英明神武,提前轉移了關在惡鬼司裡的犯人,沒讓九歌餘孽將其救走。
唯一可惜的,就是丟失了製約陰童的心臟。
但九歌的巫女想要邁入鬼神境,也沒那麼簡單,畢竟丞相大人都是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才有今日。
之後丘萬鈞繼續掌控全局,通知京州各地鎮邪司派出人手追捕桑雀一行人。
本以為丞相會在幾日內返回,丘萬鈞跟何不凝都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
臨近小年。
這日大雪初停,何不凝正在丞相府練武場中練刀,忽聽小六在旁誠惶誠恐地叫了聲‘丞相大人’,何不凝收刀回鞘,一抬頭就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穿著黑色裘衣,站在掛滿白雪冰晶的冬梅樹下。
近兩月不見,父親麵色依舊慘白,但那層血氣卻淡了不少,身上也沒有了垂暮將死的感覺。
何不凝心知,父親身上的血咒大概是快要解決了。
“父親!”
何不凝走過去,拱手見禮。
左今也將身上厚實暖和的披風解下來遞給隻穿了單衣的何不凝,示意何不凝跟他隨便走走。
“我離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丘將軍都跟我說了,想必你也清楚,我確實利用了你。”
左今也對此毫不避諱,先前何不凝也是為了他才去惡鬼司中找墨硯書談,希望墨硯書能幫他解決雲州的血咒。
墨硯書沒有同意,之後何不凝便一直以為老蠱師和墨硯書都被關在惡鬼司中。
以至於後來桑雀找上門,何不凝決心幫桑雀救人時,將這件事告訴桑雀。
殊不知,左今也在離開盛京城時,早就已經將人從惡鬼司中轉移,等於利用何不凝讓桑雀自投羅網。
何不凝沒說話,左今也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從秦州發生變故到今日,我從未跟你解釋過什麼。”
何不凝麵無表情道,“您向來不屑於解釋任何事,我隻是沒想到,您會連我也利用,用來對付您從未儘過一日父親職責的親女兒。”
何不凝沒指望過父親跟他解釋,好像隨著父親在丞相位子上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深入九幽的程度越來越深,何不凝在父親身上感受到的父愛,還有人性越來越少。
如今的父親,眼裡隻剩下大局。
“去往仙鄉的路其實就在秦州,我剛剛邁入鬼神境的時候就已經感應到了那個地方。要想去往仙鄉,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達到九幽九層,一個是通過巫女手中的鑰匙。我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仙鄉,原因你應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