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翰嘴裡有東西硌牙,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水,裡麵混著一顆牙齒。
陳翰怒火中燒,他猛地回頭看向言雀。
“不孝子,你瘋了。”
他的牙!
他今天就不該帶郭姚來公司,他更不該放任這個不孝子長大成人。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哪怕是他的種,他也不該留。
一時心軟,換來今日的背叛。
言雀眼神複雜,以前他萬萬不敢對父親不敬,他以後能否繼承公司,全靠父親。
他質問道“你為什麼殺我媽?她哪一點對不起,你怎麼狠心殺了她?”
言雀恨不得立馬殺了眼前的男人,為母親報仇。
陳翰眼神凶狠,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冷笑道“你聽信彆人一言之詞,愚蠢。”
言雀苦笑道“你到現在還在狡辯。”
陳翰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殺了妻子,他親口承認,跟自殺沒有區彆。
兩人僵持不下,各執一詞,言雀雖然確定父親殺了母親,但他沒有證據。
私生子的作證,隻能證明陳翰殺子,不能證明他殺妻。
蘇凝目光平淡,清冷中帶著溫柔,“你母親是有福之人,大富大貴,本該有一個安穩幸福的人生。”
“遇到你父親,不僅失去生命,身體還被用作公司發展的養料。”
言雀竟然記不清母親的模樣,他雙拳緊握,強忍著怒火。
“她還在地府嗎?”
“在。”蘇凝從地府把言雀母親的鬼魂帶出來。
隻是言雀母親的狀態很不好,雙目無神,渾渾噩噩。
岩雀見到母親,嘩的一下,淚流滿麵。
這些年的委屈,傾瀉而出。
“媽媽。”
小時候,無論他犯什麼錯,母親都會站在他這邊,維護他。
言雀母親愣了片刻,又變得不清醒。
當她目光看到陳翰的時候,她渾身鬼氣大漲,十指指甲突然長長,且發黑。
陳翰嚇得抱頭縮在角落裡,試圖隱藏自己的身體。
然而沒用,言雀母親找到他,五指刺穿陳翰的胳膊,把他扔到沙發上。
被鬼抓傷,不僅承受傷口的疼痛,還要承受鬼氣的侵蝕。
鬼氣不斷的侵蝕身體,陳翰臉色變得煞白,他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衰老。
言雀母親始終沒有傷害陳翰的要害,她的指甲刺穿陳翰的四肢,最後刺穿陳翰的肩膀。
痛苦地慘叫聲響徹雲霄,躲在角落裡的郭姚心臟突突的跳。
蘇凝冷漠地看著鬼傷害陳翰。
[臥槽,好爽。]
[乳腺暢通,言雀母親報仇的時候,我好怕出現鬼差阻止她報仇。]
[蒼老醜陋,現在陳翰的樣子,才是他本來的樣子吧。]
[大師厲害呀,沒有證據,直接從地府找來人證,不,應該是鬼證。]
[這樣一個人,會喜歡一個郭姚這個小姑娘?]
陳翰隻剩下半條命,言雀母親才放過他。
私生子鬼看的手癢癢,也想上去打陳翰,隻是想想,他不敢。
好不容易從地府出來,他不想這麼快回地府。
她朝蘇凝的方向看了眼,她沒殺人。
不知何時,她已經恢複神誌。
言雀幻想著,母親應該會來抱住他。
母親來到鏡頭前,彎腰感謝蘇凝,言語平靜地說。
[你不殺了陳翰,為自己報仇嗎?]
[你放心,大師不會阻止你報仇,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言雀母親苦笑道:“他不值得我以後承受酷刑。”
在地府二十多年,她看過無數的鬼魂承受酷刑,有些承受不住,魂飛魄散。
陳翰不值得她放棄投胎的機會。
回憶當年,陳翰不是如此殘忍。
“我跟陳翰從小相識,家庭為人,知根知底,長大後,自然而然在一起,結婚生子。”
“為了給孩子一個好的生活,我和他決定創業,可是創業哪有那麼容易,我們受人白眼,承受壓力。”
“生意有些起色,我們再努力,也沒有上升的空間,可我很滿足,我們掙的錢,已經夠養一個孩子。”
她跟陳翰起早貪黑,隻為了孩子的將來,那時候的他們,最幸福。
心中有目標,人生有希望。
“陳翰不願意,他想成為富豪,成為一個人人敬畏的老板。”
她比較現實,做夢更快。
“陳翰像瘋了一樣,沉迷風水,甚至花大價錢找大師,我不同意,我始終認為,知足常樂,沒必要成為人上人。”
“我每天看著陳翰走火入魔般沉迷風水,多次勸阻,他都無視我。”
“我勸了無數次,勸不動了,打算最後勸他一次,如果不行,我就離婚。”
風水和賭博沒有區彆,隻要入迷,多少錢都不夠花。
她害怕陳翰敗光他們掙得錢,她害怕兒子回到以前的苦日子。
“陳翰出奇的好說話,他說最後一次,他再讓大師布置最後一個風水局,他就收手。”
[根據我多年看電視劇的經驗,陳翰所說的最後一次風水局,肯定是用妻子的命來布置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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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預感,他已經瘋魔了,根本不在意妻子的感受。]
如大家所想,陳翰用妻子的命和身體布置風水,換來了公司的發展。
“他把我釘在棺材裡的時候,我還沒死,我親眼看見他毫不猶豫地釘死棺材。”
“這些年,我無時無刻,都在感受身體被汲取養分,成為公司的養料。”
說到最後,她語氣陰森,她也想讓陳翰感受生不如死的痛苦。
陳翰蒼老的皺紋遮住雙眼,他無措地蜷縮著身體,明顯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他快死了。
言雀直接無視陳翰求救的聲音,他輕聲喊道:“媽。”
“你母親已經死了。”她不是他的母親,她恨陳翰,同樣不喜陳翰的兒子。
二十多年,她有時能聽見陳翰和孩子說話的聲音,她能感受到,孩子跟陳翰一樣,眼裡隻有利益,沒有親情。
言雀身體僵硬,他不僅失去了公司,也失去了母親。
蘇凝說:“陳翰壽命所剩無幾,特管局的人會帶走他,你們兩個,回地府嗎?”
現場隻有兩隻鬼,他們點點頭,陳翰已經受到懲罰,他們不需要留在人間。
送走兩隻鬼,言雀緊張地問:“我能做些什麼?”
他能為母親做些什麼?